海信家电利润来源多依靠投资收益大额关联交易引发营收“谜团”

周月明

《红周刊》记者近日走访多家商场发现，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下，家电区全都冷清，鲜有人问津。甚至几个著名家电品牌的展区也没能吸引多少人留下来。由于销售不景气，很多家电企业不得不通过裁员来降低成本，包括主要生产白色家电的海信家电。

对于海信家电来说，2019年的良好经营业绩并没有在今年一季度延续。新冠肺炎疫情导致销售环境恶化，引发大股东海信集团全球裁员1万人的新闻。虽然这一传闻最终被澄清为“量化裁员，数据不实”，但海信集团官方仍表示“高管将率先降薪，采取末位淘汰制”。

4月29日，海信家电发布了2020年第一季度报告。其营收同比下降12.68%，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同比下降89.67%。在一季度经营业绩大幅下滑的情况下，公司股价也表现不佳，跌幅高达23%，位居白电公司跌幅榜前三位。利润来源大多靠投资收益。

海信财报透露，其主营业务一直是空冰洗(冰箱、洗衣机)，荣盛、海信、科龙都是其品牌。近年来，这两项业务的收入各占40%左右；从地区占比来看，国内收入约占60%，海外收入约占30%。然而，与平稳的运营结构相比，海信家电近年来的整体营收增速一直在下滑。2017年至2019年，营收规模分别为334.8亿元、360.2亿元和374.5亿元，同比增速分别为25%、7.5%和3.98%；归母净利润分别为20.18亿元、13.77亿元、17.94亿元，同比增长85%、下降31%、上升30%。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这三年中有两年海信家电的净利润增速似乎远超营收增速，但主营业务的发展并不是唯一的主要原因。其中，2017年净利润大幅增长的原因是处置佛山洪堡物业股权，收益8.62亿元，约占归母净利润的43%；2019年，其控股49.2%的重要资产海信日立被并表。当年9月合并后，海信日立带来了31.56亿元的营收和1.83亿元的净利润。如果排除2019年海信日立合并的影响，其营收实际上同比下降了5%。

另外，如果看一下海信家电近几年的盈利结构，可以发现其他收入(政府补贴等。)且净投资收益占公司净利润的比重较大。2017年至2019年，海信家电其他收入分别为1.25亿元、3亿元和2.78亿元，占归母净利润的6%、21%和15%。同期投资收益净额分别为15.83亿元、8.29亿元和11.22亿元，分别占归母净利润的78%、60%和63%。总体来看，过去三年，其归母净利润约80%不是来自主营业务。

海信的投资收益对其业绩至关重要。纵观海信近几年投资收益的具体明细，《红周刊》记者发现，大部分来自于合营企业和联营企业的投资收益，其中来自海信日立的长期股权投资收益占绝大多数。2017年至2019年，海信日立长期股权投资收益分别为7.32亿元、7.51亿元和7亿元(合并前)，占当期投资收益的35%以上。2019年9月后，海信家电与海信日立合并，海信日立不仅为海信家电做出利润贡献，还将其收入计入总收入。这是2019年海信家电收入增长的主要原因。如果排除海信日立的合并因素，海信家电2019年的营收其实是有所下降的。

当然，海信日立对上市公司财报是否有长期影响，还要看海信日立的实质性经营业绩能否对海信家电有长期贡献。然而，令人担忧的是海信日立近几年业绩增长表现的统计分析。《红周刊》记者发现，海信日立的运营已经越来越疲软。2017年至2019年，海信日立营收增速分别为44%、17%和9.5%，净利润增速也从2017年的28%降至2019年的19%。

除了上述担忧，海信家电财务数据的变化也反映出其他疑点的存在。比如2017年投资收益明细，除了合营企业收益，海信家电当年处置长期股权投资获得7.89亿元。不过，该公司没有详细说明这7.89亿元是由什么制成的。要知道，当年处置公司全资子公司洪堡物业的收益高达8.62亿元，与7.89亿元并不相符。所以7.89亿股权的处置收益应该是比较清晰的。

除此之外，洪堡房产还有一个有趣的细节是，2016年12月16日刚刚由海信家电出资2.96亿元设立，但2017年1月11日董事会会议决定以8.93亿元的价格出售，接手的对象是梅颖投资。据《红周刊》记者查询，天眼查发现，梅颖投资的疑似控制对象是海信集团的竞争对手美的集团的子公司美的地产。虽然无法从公开信息中获得交易背后的原因，但洪堡房产的价值可以在短短一个月内从2.96亿元涨到8.93亿元。这样的涨幅还是很好奇的。

比如2019年的投资收益明细也不清楚。当年，其附表中多了一项:“取得控制权后，原持有股权按公允价值重新计量产生的利润”达到2.96亿元。这2.96亿哪来的？谁获得了控制权？持股从49%变成49.2%的是海信日立吗？这些细节也需要公司做出更多的披露和说明。毕竟这对于公司目前的净利润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大宗关联交易令人联想。

翻阅海信的家电财报可以发现，除了“五花八门”的净利润来源，其营收来源并不普通。在其每年数百亿的收入贡献中，不仅客户集中度高，而且越来越大的比例是对关联企业的销售。公司年报显示，2017年至2019年，其前五大客户占总销售额的比例超过40%，至2019年，前五大客户中的关联方比例已超过25%。此外，红周刊记者根据其年报统计发现，2017年至2019年，海信家电销售的关联交易分别占营收的24.73%、29.5%和30.05%，并逐步攀升至30%以上。

要知道，大量关联交易的存在，对于一个企业来说，往往是隐藏的风险。比如销售给关联公司的产品定价如何计算，是否会高于市场定价来增加收益，或者销售给关联公司的产品是否真的流向市场，或者沉淀在关联公司，只是在集团内部流通，等等。所有在关联交易下可能滋生的问题，都隐藏着一定的危机。《红周刊》记者通过分析海信家电与相关公司的关联交易，确实发现了一些令人费解的细节。

财报显示，2017年和2018年上市公司关联交易规模最大的是海信集团，关联交易总额分别达到83.2亿元和105.66亿元，占关联交易总额的90.3%和92%，其中销售关联交易分别约为77.85亿元和99.79亿元。问题是，在这些关联交易中，海信集团购买的产品价格与市场相比如何？后续销量如何？这一切都是一个谜。

2019年，海信集团与海信家电的关联交易突然减少了很多，约为9.83亿元，仅占关联交易总额的7.9%。与此同时，关联交易出现了一个新的重点对象，即青岛海信国际营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信国际营销)。2019年，与海信家电的关联交易金额突然达到102.47亿元，占关联交易总额的81.83%，且几乎全部是对海信国际营销的销售。海信的国际营销“神圣”在哪里？为什么之前默默无闻的它突然成为了2019年的主要交易对象？

《红周刊》记者查阅海信家电往年年报时发现，海信国际营销是海信家电的关联公司，海信家电持股12.67%，因此上市公司可以从中获得一定的长期股权投资收益。但根据《红周刊》记者查阅的资料，海信国际营销贡献的投资收益很少，2017年至2019年分别只有1322万元、1741万元和96.73万元。如果按照持股比例倒过来，海信国际营销同期净利润分别为1.05亿元、1.37亿元、763万元，2019年出现了巨幅下滑。

首先，姑且不论2019年上市公司投资收益骤降至96.73万元是否已经考虑到关联交易的因素，仅从2017年和2018年海信国际营销的业绩规模来看，其在2019年突然入选与海信家电的主要交易平台，经手超过100亿元。该公司没有给出详细的解释。其次，2019年，与海信家电的关联交易金额大幅上升后，上市公司的投资收益顿时少得可怜。这种变化是否意味着海信国际营销从海信家电接手的产品并不好卖？形成了大量库存积压？对于上市公司来说，一方面通过关联交易保证收益，另一方面关联方业绩大幅下滑导致投资收益大幅下降。如何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令人好奇。收入之谜

除了上述问题，《红周刊》记者还根据海信家电近两年的财报计算了2018年和2019年的营收数据，发现其财务核对存在不小的疑点。

财报显示，海信家电2018年和2019年营业收入分别达到360.2亿元和374.53亿元(见附表)，其中约30%为海外收入。同期合并现金流量表数据中的“销售商品和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分别为261.06亿元和287.14亿元。此外，资产负债表中新增预收账款金额为-7.9亿元和0元(海信家电未披露2018年和2019年预收账款金额，但2017年预收账款金额高达7.9亿元，需要公司更多披露)。对冲同期相关现金收入的影响，2018年和2019年与营收相关的现金流入分别达到268.97亿元和287.14亿元。附表营业收入数据(单位:万元)

如果暂时不考虑海信电器中的增值税，仅将同期不含税收入与现金收入数据进行交叉核对，2018年至2019年不含税总收入将分别比现金收入多91.22亿元和87.4亿元(如果考虑增值税，差异要大得多)。理论上，同期应收账款至少应该增加这些金额。

事实上，在这两年的资产负债表中，海信家电的应收账款(含坏账准备)和应收票据合计分别为62.22亿元和52.58亿元。与上年相比，这两年的应收账款不增反减，分别为2.81亿元和9.64亿元。结果显然与理论量相差甚远。

虽然海信家电披露2018年应收票据背书金额约为42.6亿元，2019年应收融资金额约为41亿元，但将这两个数据考虑在内，仍然无法解释这两年约90亿元的营收数据的疑点(如果不含税，这个差异更大)。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背后的原因是什么？2019年的不同是因为海信日立的合并吗？(《红周刊》记者咨询年报公司，没有说明海信日立合并的任何特殊情况)？但如果2019年有合并因素，2018年的大差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