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文化”，让城市更美更有温度

柳森

近年来，“花”似乎是一种优雅却充满活力的元素，点亮了城市景观，美化了市民生活。

春天，当樱花、桃花和紫藤花盛开时，公园里挤满了游客。各种以花卉为主题的文化活动供不应求，各种公共园艺网络课程一出来就被“秒杀”。鲜切花的销售赶上了互联网和现代物流的快速发展，成为很多年轻人装修的首选空。选料精致的花店，不仅受到商业综合体的欢迎和邀请入驻，还因其精心的装修成为街上的亮点。

在上海社科院文化创意产业研究室副主任曹玉雅看来，“花文化”有很好的市民基础，但要发展更广阔的“花文化”，需要从内涵到功能进行拓展和深化。

城市人会有想慢下来的时候。

问: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花文化”的历史积淀，但现在，被更多国际著名大都市推崇的“花文化”似乎是另一种新的文化形态。市民喜欢赏花，参与各种以花为主题的文化活动，更广义的现代都市“花文化”还有多久？

一草:发展“花文化”，首先要满足人民群众的需求。从这个角度来看，上海已经有了良好的市民基础。比如今年开春之后，上海与花卉相关的活动可以说是此起彼伏。经过观察，我发现有些市民对赏花的热爱和其他人对喝咖啡的热爱是类似的。

但如果仔细比较一下，“咖啡文化”还是属于快节奏的休闲时光，并且不忘在休闲时光中寻找灵感，而“花文化”则慢一些，有更多修身养性的元素。如果咖啡让人想起创意的孵化，想起开始工作前在公园里赏花的努力，可能会有一些嘈杂的声音。花栽了，人真的需要静下心来。

大部分种花的人都从工作中回到了生活的一个角落。就像泡茶一样，讲究茶叶、水温、程序。种花管花也有自然条件和行动步骤。花种在哪里，花本身是喜阴还是喜阳，需要多少水分，真的要种好，里面的元素每一个搭配都需要用心。

问:种花时的“静”和工作时的“快”似乎有些反差。

曹玉雅:是的。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花文化”在国际大都市备受推崇。背后可能的原理是都市人工作生活节奏快。当一个个体回到自己的小家时，他愿意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去做一些安静的、更焦虑的事情。可能是脑子太满需要玩空，也可能是本能想停留一会儿，追溯到自己。种花，琢磨插花，就是典型的选择之一。这样，让自己慢下来。而且与花相处可以让人与自然保持联系，人们可以通过不那么复杂的工作多一个快乐的来源。

另外，种花也有一定的互动性。我身边有一些靠种花种菜交朋友的朋友。大家通过学习园艺和插花，或者通过分享种子和果实，很容易就可以相互交流和熟悉。知识的交流也是情感的交流，这是很多都市人喜欢的。

最初，城里人买花，大多是作为礼物送给亲戚或朋友。现在很多都市白领买花更多的是为了“取悦自己”。看着这些精心搭配的花，心情很好。周末，我更渴望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亲近花更像是一种生活方式。

有了这样的心理基础，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文化创意产业发达的城市里，“花文化”会有庞大的产业链。花卉作为媒介，可以整合很多生活场景，嫁接丰富的产业元素和文化资源。一位英国朋友曾经用一张图帮助我理解英国生活中无处不在的“花文化”。英国“花文化”所能到达的工业港口、环节、资源之丰富，令我惊叹。

作为工业粘合剂的英国“花卉文化”

问:近年来，文化创意产业对英国GDP的贡献已经超过金融服务业。它的“花园经济”也很有名。这样的国家，目前如何诠释自己的“花文化”？

一草:关注英国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花卉似乎是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

去年3月至4月，当新冠肺炎疫情爆发时，我正在英国访问。关于英国的“花文化”，有几件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一点是，疫情得到控制后，英国第一批开放的公共空房间是公园。因为公园在英国是刚需。尤其是在伦敦这样的大都市，每天去公园跑步、健身、休息，是市民生活的一部分。开园后，第二批开园，部分是私人的。

这时候我才知道，英国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园林系统。英国所有的房地产项目，从公共园林到私家园林再到园林形式，都属于这个体系。英国有一个项目叫“国家花园项目”，覆盖3700多个花园。英国人办一个类似年卡的东西，就可以免费去很多花园。

英国之所以鼓励私人花园以某种方式向公众开放，一方面是因为这些花园的维护和运营成本非常高，成本需要用收入来覆盖；另一方面，英国人将园林视为重要的文化资源，通过园林开发经营餐饮和衍生品可以带来收入。有的私家园林会自己经营业务对外开放，有的会聘请专业机构打理，这样整个业务的发展会更专业，也更容易持续。

另一件让我印象深刻的事情是，在英国种花非常方便。不用说，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喜欢种花。很多移民达到一定生活水平后，喜欢种花的人也很多。有些花园在花园里种花，有些有阳台的在阳台种花。

在英国，在超市买花非常方便。超市出入口等最明显的位置都有鲜花销售区。很多人会买一些花，在完成日常购物后带回来。此外，英国还盛产与家庭花卉种植相关的园艺产品。英国有许多园艺商店和苗圃。在苗圃里，人们可以很容易地买到花种。在园艺商店里，在种花的过程中要用到成千上万的材料和工具。小到种花的铲子、支架、撑花的竹竿、竖条，装饰花园的各种材质的装饰品，大到玻璃花房的阳光吊顶，有十几种有专门名称的吊顶，可见这个行业渗透性极强。

英国人不仅做精细的园艺相关产业，还将“花卉文化”渗透到市民生活的几乎方方面面。在功能开发上，他们将“花文化”嫁接到化妆品、药品、食品、美术馆、书店、剧院、文旅产品等等。光是BBC一个电视台，就有十几个跟花有关的节目。就连查尔斯王子也会制作节目，教公众如何种花养花，以及如何精心种植某些种类的花卉。

在时间维度的发展上，英国人不仅一年四季都有适合种植的花卉，还可以参加各种契合季节主题的游园活动和“花文化”活动。很多活动都是根据花期提前设计好的，成熟的项目也是逐渐固定下来的。

深化“花文化”的两点:空安排和参与机制。

问:考虑到中国古代有很深的“花文化”积淀，在未来，我们可以调用的文化资源其实非常丰富。以英国的经验为例，它能给中国城市的“花文化”建设什么启示？

曹玉雅:有两点可以多想想办法，马上拓展思路，就是空之间安排的拓展和参与机制的设计。以上海为例，我们来说说空之间的安排。上海和伦敦差不多，每一寸土地都很珍贵。“在蜗牛壳里做道场”是权宜之计。比如有些品种适合种植在垂直立面上，我们不妨更好的利用空之间的闲置资源和立面。有些花卉品种适合与其他植物品种结合制作小花园和袖珍花园。只要条件合适，搭配得当，即使狭缝中的空房间再细再坚固，也有可能变成非常奇妙的绿花空房间。

先说参与机制的设计。在英国很多街边小店的收银台，都能拿到介绍当地各种文化活动的传单，让市民和游客了解并参与其中。其背后往往是一个类似于“专业领域协会”的平台，将一切可以串联的活动资源聚集起来。然后通过策划排片，让大家一年四季都有希望和事情可以做，方便快速找到自己感兴趣的活动或项目。

这种机制如果能坚持下去，延续下去，就能形成非常有趣的整合效应和联动效应，也更有利于传播。第一批受益者是公民。只要他们愿意，可以直接参与到一个特定的时间节点。这样的机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高效利用整个城市的空房间，最大化发挥整个城市的功能。当然，这样的机制需要非常精细的设计和强大的资源调度能力。有了这个平台，应该鼓励更多的文化机构参与进来。鼓励大家根据具体的时间节点设计活动，放到平台上，与其他活动形成整体活动方案，共同深化主题，拓展想象。所有参与者都是双赢的关系。

与“花文化”相关的很多产业都属于文化创意产业。文化创意产业的项目和活动，从酝酿到兴起，需要大量的前期投入。难怪英国人要如此密集地推动合作共赢。只有更多人合作，才能以更密集的成本推动相关的创意和文化活动，更容易度过创业期，一起更好地生存。更何况文创的东西就是好玩，让大家都玩，可以形成规模效应，刺激消费。众人拾柴火焰高。随着各种文化资源的整合和联动，整个文化氛围的热度也更容易聚集和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