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变时刻三名高官的抉择

刘一

锡拉胡同的大学堂旧址、张故居、金鱼胡同12号的贤良寺、多福巷44号的霍克基，都很不起眼，毫不相干，但120多年前，最跌宕起伏的戊戌变法就在这里上演。霍克基:袁世凯惊出一身冷汗。

霍克基位于东城区鲍方胡同，紧邻繁华的王府井大街。整个院子凌乱凄凉，我都认不出这里曾经是袁世凯在北京的住所。1898年政变前夕，谭嗣同在这里游说袁世凯，要他起兵围攻颐和园，抓慈禧，救光绪。

1898年9月18日晚，据袁世凯日记记载，他正在灯下写剧本草稿，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很快，谭嗣同没等通知就闯了进来。袁世凯下令仆从下台后，谭嗣同开门见山地说，他们得到消息，慈禧和荣禄打算在光绪去天津阅兵的时候废了他。所以希望袁世凯能出兵杀荣禄，然后派兵包围颐和园，控制慈禧太后。

袁世凯一听，惊出一身冷汗。最近几天，他一直在担心自己的政治前途。9月16日，光绪召见他，提拔他，告诉他以后可以随时上场，绕过他的上级荣禄。他不禁知道，皇帝的礼仪已经被刀剑变成了鬼。所以，当他看不清楚帝企鹅之间争斗的结果时，他不会选择站在一边。

前光绪皇帝拉拢他，现有的谭嗣同让他“围园劫皇后”，简直逼得袁世凯站队。袁世凯敷衍了事，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当时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谭嗣同的计划，而是带着满满的秘密回到了天津。没想到，刚回到驻地，首都就出事了。张故居:“国家的干涉”

没有人知道，西拉胡同19号曾经是戊戌变法时维新派的重要据点，康有为也曾多次下榻于此。

这是张的故居。1898年9月21日夜，一大群兵马突然来到这里。敲开张家的门后，他们四处搜查。原来慈禧当晚就下了密令，全城搜捕康有为。由于张与康有为是同乡，一向相处融洽，所以他家成为重点搜查对象。

虽然没有找到康有为，张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危机来了。

果然，过了三天，九个府尹都到府上，请张到府尹衙门领圣旨。“我知道它已经变了，”张后来回忆说。清廷颁布法令查封新党，甚至把他的名字列在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之前。

从那以后，张再也没有回到这里，而他被杀的消息开始传遍全城。

慈禧很想杀了他，但迫于西方国家的外交压力，不得不将他流放新疆。9月30日下午4时，张被押解离京。据《申报》说，当时只有各国驻京外交官出来送行，张以前的同事“早已不知去向”。贤良寺:“我是康党”

金鱼胡同中的贤良寺，原名秦怡康熙帝的第十三个儿子黄天祥的宫殿。它靠近皇宫，闹中取静，寺中住持善于交际，因此成为政府官员访问北京的首选居所。清朝末年，李鸿章去北京出差就住在这里，后来也就习惯了。

1895年，因李鸿章代表清政府与日本签订《马关条约》，被视为“卖国固位，得罪天地祖宗的无耻之徒”。免去直隶总督、北洋大臣之职，仅保留文华堂大学士这一虚名。处境尴尬的李鸿章，只是长期住在贤良寺。

此时，贤良殿里的李鸿章已经没有实权，支持他的人也一个个离开了岗位。既然国事已不可为，李鸿章只好隐退山林。当然，人们仍然不时地参观。首先出现的是御史杨崇义，他写的这封奏章将改变戊戌变法的命运。他希望李鸿章能联名签字，但李鸿章拒绝了。1898年9月18日上午，刚刚升官却心事重重的袁世凯来到贤良殿，与李鸿章就军事问题谈了很久。9月25日，张下狱后，日本驻华公使连夜拜访李鸿章，要求阻止清廷处决张。

李鸿章对张恨之入骨。据梁启超《李鸿章传》记载，光绪认为李鸿章“联俄错国”，免去了他的宰相衙门的职务，“李鸿章的外交官生涯就此结束”。

虽然谕旨来自光绪，但李鸿章始终认为张在他被免职的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对他恨之入骨。即便如此，李鸿章仍与张协调并致函荣禄，最终促使张从“康党”名单中除名。

李鸿章一向喜欢改革派。李鸿章同情维新派，但自然逃不过吴的眼睛，他来慈禧揭发他是维新派。子弹交给慈禧，太后马上叫李鸿章来对质。她当场给他看了这些子弹勋章，说:“有人说你是康党。”

李鸿章听了，直截了当地回答慈禧:“我是康党。”在当时的政治氛围下，说出这样的话还是需要政治勇气的。当然，李鸿章并不鲁莽。他接着说，旧法不能强国。如果把主张变法的人叫做康党，“我逃不掉，但就是康党”。

听完这段自述，慈禧沉默了片刻。李鸿章又道:“废立之事，我一无所知。”这是为了向慈禧表明，她从不参与朝政，慈禧与光绪之间的“家务事”纠纷与她无关。这个解释正是慈禧想要的。

几十年官场沉浮，李鸿章很清楚，太后目前最关心的不是“法”是否不变，而是大臣们是否参与光绪、御党、维新派的实际政治活动。史静大学堂:一个终点

史静大学堂是这次“回到戊戌变法现场”之旅的起点，但却是戊戌变法的终点。

9月21日晚，杨崇义御史告诉袁世凯，此时太后已下定决心整顿吏治，正在抓捕康有为和康任光。听到这个消息，袁世凯彻底惊呆了。显然，此时此刻，政治天平是站在慈禧一边的。袁世凯怕康有为招供谭嗣同第三天晚上去霍克吉，赶紧把慈禧当时并不知道的“劫后围园”计划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严格来说，压垮戊戌变法的“最后一根稻草”并不是袁世凯的泄密。就变法的日期而言，袁泄密之前王太后就已重掌朝政，但袁世凯事后的告密显然给慈禧提供了打击维新派的有力借口。这激起了慈禧的愤怒，导致后来的菜市口六君子被杀。1898年新政的所有内容都被废除，只剩下国子监的唯一成果。结束游戏

虽然1898年的改革运动在这里结束了，但它的影响仍在继续。

1900年6月，经历了很长时间洋务的李鸿章再次被召至北京。与马议和的艰辛历历在目，此番北上不易。入京后，李鸿章再次住在贤良殿，被慈禧太后任命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全权负责与各国的谈判和签订条约。

1901年9月7日，78岁的李鸿章与各国联军代表签订了以9.8亿两白银为本息的《辛丑条约》。10月30日，李鸿章在贤良寺寓所吐血，确诊为胃血管破裂；他在寺中度过了人生的最后几年，11月7日，贤良寺成为他的谢幕之地。

八国联军进京前，慈禧已随光绪逃往xi安。慌慌张张地，她没有忘记张。八月二十日，慈禧下令将张处死。张给了一个机会。《泰晤士报》记者莫·在去新疆的途中，计划劫持张·，将他送到英国驻华大使馆。然而，张通过亲信得知这一计划后，因不愿洋人干预清廷司法程序，拒绝了马礼逊的好意。

三人中，袁世凯的政治生命更长。1898年政变后，他站的新军得到了4200两银子的赏赐；容闳访京期间，袁世凯也奉命代理直隶总督。步步高升的袁世凯通过霍克基的舞台成为中国历史剧里的一个大白脸，成为近百年来影响和改变中国命运的人物之一。现在历史已经过去，很多事情都变了。只有院子里的野花在风中摇曳，院子里满是阳光下的影子。

(摘自《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