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无花果干

庄路

“风阳刘谦，四合院四厅。脊上釉，天井座中间。”我的童年就是在这样一个小院子里度过的。春天和秋天，花坛里郁郁葱葱的植物枝繁叶茂，厨房烟囱冒出的炊烟将青砖绿瓦变成朦胧温暖的水彩画。小院虽小，但住着十几户人家，所以孩子比较多。踏进小院的大门，孩子们像春风一样的笑声扑面而来。当他们走着的时候，他们会突然碰到一个淘气的孩子。

院子西南角种着一棵无花果树，起源于地中海的物种。在土壤酸涩、冬天降雪的大地上，它以“玉壶冰心”的赤诚，在清新的精神中生长，它“做而不怜，做而不倚”的姿态，让人爱不释手。小院的住户们似乎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谁每天得到空，只要记得先给无花果树浇水、除草、松土，适时修剪枝叶就行了。别人看到树下湿润蓬松的泥土，就知道修剪得当了。无花果像磷肥，院子里的居民自发用鱼鳞沤制，施在树根上。树叶随着新陈代谢在空中轻盈起舞，落入泥中，碾成尘埃，唯有绿色依旧。

也许是得益于小院居民的齐心协力，无花果树长得出奇的高大粗壮，树干努力向上生长，向外伸展，形成了宽阔浓密的树冠。厚厚的树叶手拉着手，撑起一把四季常青的大伞，夏天给小院的住户带来凉爽的感觉，冬天依然挺拔，给萧瑟的院落增添了生机。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似乎是一首绵绵的乡愁之歌，在召唤燕子在院子里筑巢。美丽的燕尾在天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空，天籁之音配合锅碗瓢盆的声音，与院子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相得益彰。

据说无花果树，又称仙女果树，由来已久。从大人到小孩，都表现出对无花果树的尊敬和向往，守护着这“夏梦草木长，树木绕屋”的一幕。无花果叶能去湿热，去疮毒。小医院的住院医生遇到相应的急症时，会把叶子当药，或煎、熏、洗或捣烂外敷，总有意想不到的疗效。对孩子们来说，吸引他们的是树叶与众不同的形状。为了收集不同叶脉的叶子，我小心翼翼地剪下一片比手掌还大的无花果叶，擦干净，晾干，制成独一无二的植物标本。当我在学校展出它时，许多人从未见过它，这引起了一阵停顿和赞扬。而我清楚地记得，剪刀落下的那一刻，乳白色的汁液凝固成了果冻，仿佛是切口自愈的方式。为了回报世人的善意，无花果树耐得住性子，用自己的方式展现风采。它的枝条经历了雨水和阳光的无尽滋养，长出了更多的嫩芽。深绿色的灌木丛点缀着新绿，真的很漂亮。

玫瑰、广玉兰、茉莉、凤仙花...当小院的灌木、树木、草本依次灿烂绽放的时候，无花果树还在一个角落里生长。我常想，同一个果树，梨树，有着“犹如春天的大风，在夜里吹来，吹开万株梨树的花瓣”的惊喜，桃树有着“满树红艳，所有花枝都是春光灿烂”的灿烂风光，而承载着更多使命的无花果树，总是默默无闻，甘愿付出，为的是发挥自己与生俱来的长处， 且不与园中五颜六色的花争艳，却经得起风霜的洗礼。

错落有致的植被构成了一个小植物园，一个儿童乐园。闲暇时，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成群结队地聚集在无花果树边。晴天空千里的时候，拿起落叶，拿着放大镜研究聚焦的阳光能否点燃树叶。燕子低飞时，蹲伏在树旁的屋檐下，用手指划过蚂蚁运动的轨迹，看四散的蚂蚁能否找到同伴。夏末秋初，我从未见过开满花的树，可爱的小绿头出现在层层叠叠的大绿伞里。起初，它们的形状像珍珠，相互靠近，慢慢长到乒乓球大小，一个个圆润精致，仿佛挂在深绿色的天鹅绒窗帘上。

当绿色的果实开始变红时，孩子们会很期待。最后，我期待藏在绿色灌木丛中的绯红果实，频频点头。大家都在摩拳擦掌讨论摘水果的事。在成年人之前，我必须采摘一年中第一批成熟的无花果，收获像品尝新米一样的喜悦。

水果采摘是有规律的。为了保证丰收，摘果要有序，生长期不伤果，还要及时摘。如果果实成熟后自然掉落，那就浪费了。华哥是个孩子王。每次果实成熟，他都会把孩子们召集到树下，安排好各自的分工和工具。在一个约定的假日早晨，每个人都准备好了。这叫摘无花果，其实是敲无花果。因为树已经升到近两层楼了，果子连大人都够不着，更别说一群孩子了。无花果的树干粗壮，但新枝细长，不适合攀援。所以要用竹竿把果子打下来。要尽量避免撞到果实，不要碰到周围的幼果。总得有人拿个竹匾或者树下的浅小筐。否则，将只有一个难以捉摸的明亮的无花果份额。采摘无花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一边敲水果的动作要娴熟准确，另一边遇到的人要速度跟上，迅捷迅捷，在两个人的默契配合下，收到的水果才会丰富多彩，完整无缺。

在许多孩子中，子婴的姐姐是熟练的。她拿着一根竹竿，在果基上轻轻一拧，果实就会自然松动脱落。有些水果是隐藏的。我和朋友们睁大眼睛，想把他们从绿幕风后面拉出来。我们一看到它们，就挥舞着小手，兴奋地喊道:“这里，这里还有一只！”熟透的果子都被打倒了，大家都累得手酸脖子疼。但是，结果总是喜人的。饱满的果实一颗一颗紧密地排列在竹匾里，微微开裂的顶端仿佛微微的笑脸。

我和豆豆是院子里最小的孩子，负责洗水果，高高兴兴地拎着装满无花果的竹板，放在水龙头下细细地洗。洗净后，深红色和深紫色的果实散发出清晰的光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瑛子修女招呼孩子们聚集在树下的圆桌旁。朋友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吃得很开心。

秋雨呼唤着硕果累累时期的到来，每天都有几十个果实成熟。每一次摘果都是小院的盛事。每个家庭都派人参加。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齐心协力，互相帮助，节省了采摘时间，拉近了心与心的距离，在慷慨的分享中维系着对来年的希望。

就像不分彼此相亲相爱的家人一样，小院的居民们恪守着“勤而不懒”的原则，携手为夏耕的春播而努力，在惊喜中欣赏这独特的美，一起拥抱这渐渐到来的收获。诗意的院子，因为无花果，邻里之间充满了亲情。劳动创造的价值增加了忙碌小时后的成就感，也增强了贫穷生活中的幸福感。

手工培育的无花果，柔软香甜，口感远超市面上卖的。不需要剥开，但是咬下去，牙缝里会冒出一股淡淡的香味。没有糖那么甜，也没有玫瑰那么香，但是很甜很优雅。它富含多种氨基酸，不仅是一种营养全面的水果，还继承了无花果叶的优良品质。也是一副良药，生津解暑，清毒降火。水果吃不完，还可以耍花招。无花果干不添加任何化学添加剂，可以凝聚糖分，使口感更加醇厚甘甜，可以作为孩子的零食，也可以作为家庭主妇煲汤的食材。

没有华丽的预示，无花果在绿叶的腋下悄然出现并成熟，它们无声的出现给平淡的生活带来了浓郁而甜蜜的味道。

庭院一角的无花果树，在清晨和黄昏悄悄生长，四季快乐地结果。没必要羡慕花。她用自己朴实的身躯凝聚了深厚的友谊，用无微不至的方式把关怀浸透到日常生活中，把自己感受已久的人生哲学酿造成果实，传递到同样关心她的人类朋友的心中。

小院里那些华而不实的身影，就像无花果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们坚定不移地守护着心中的净土，卓尔不群，铺着无私的树荫，献上芬芳的果实。

平日里见到华的爷爷，总是默默地洗院子，做花草。但是，每当孩子们纠缠他，要他讲当军医的故事时，他的眼睛就会亮起来。顺着那道光，你似乎可以看到金戈马铁的军旅生涯。小时候，我很懦弱。我爷爷听说后，早早起来上山采药，一一称重配置，背上药袋，送到我家。他叫大人按时给我煎。喝完下一碗深棕亮的汤，我第一次尝到了苦涩，很快喉咙里又爆回了甜味，幼小的心灵微微发热。

奥克的父亲是一名警察。在小院子里，几乎看不到他参加热闹的晚会。奥克总是很自豪地说，爸爸忙着和坏人斗争。端庄的奥克大叔，有着侠骨柔情。一天傍晚，一场山雨即将来临，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大雨倾盆而下，我和橡树还没来得及到家。在路上，我突然听到橡树低声说:“爸爸……”一个熟悉的身影半跪在迷蒙的灯光前。原来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婆因为路滑不小心摔倒了，疼得站不起来。值班的奥克叔叔碰巧经过。看到这一幕，他询问了老奶奶的伤势。担心她受了内伤，不能动弹，他把雨衣披在老人的腿上，俯下身子，拿了一把伞，帮她尽量遮风挡雨。直到急救人员赶到，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橡树叔的衣服都湿透了...

渐渐的，我意识到，没有安静的时候，只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那些在世间默默舒展却又令人肃然起敬的生命，他们用自己微薄的力量让爱传播，他们的力量叠加，让我懂得了生命的光芒不在于一时的境遇，而在于打磨后的清澈与坚持。在人生的旅途上，老师、学长，还有“润物细无声”的朋友、邻居，带着四季芬芳的果实，让世界的美好永远鲜活。他们或自带清风拂去我的浮躁，或燃尽光与热温暖漫长的冬夜，或以言行鼓励我珍惜世间的草木。

这些慈祥的面孔浮现在脑海里，让我想起了无花果特有的味道，谁说无花果没有花？轻轻掰开果肉，只见一片鲜红的花瓣紧紧相连，而正是花瓣包裹着雄蕊。本来无花果是不开花的，但是它的花在我心里永远是鲜艳的！

离开院子多年，古色古香的院子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了小区花园，院子里的居民也早已搬进了周围的楼房。只有那棵无花果树依然高大、英俊、被遮盖，在花丛中鹤立鸡群。

童年的无花果，色彩斑斓，富有无痕的爱，随着时间而闪闪发光，光芒照耀着青春和时代…

责任编辑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