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的“局外人”

李周

非编外教师大多渴望真正融入教师群体，寻求“名正言顺”的编外身份。他们努力工作，吃苦耐劳，却在教育体系中处于尴尬的地位，甚至被边缘化。作为局里的「外人」，他们经历过哪些风风雨雨？在记者采访的众多编外教师中，平凡(化名)的故事令人唏嘘。被挡在围城之外的他，因为自己的“编外”身份，还在苦苦挣扎。

平凡，46岁，甘肃会宁县农村编外教师。普通支教的由来和很多农村老教师差不多——高考落榜，辍学去当农民，村里学校缺人，就被叫去支教。他的支教经历也很简单:2000年至2017年，W村小学；2017年起，X镇中心小学。

很难想象，当老师的第一年，平均月薪只有85元，接下来的18年一直是200元。2019年9月起，刚刚达到县里的最低工资标准。另外，“没有五险一金，什么都没有”。与同校教师月收入4000到6000元相比，相差20到30倍。

工资待遇不对等，“课比有编制的老师还重”。平凡说，他在W小学教书期间，不仅要教多个年级的语文数，每周还要上24节课，还要从三年级开始当班主任上课。

“太阳是我的职业。”工资不够养家，一个普通家庭的收入主要靠种地。“早上8点到下午5点，这段时间我在学校。8点前做家务农活，放学后一直干到天黑。”

为什么不另寻出路？平凡道:“老人身体不好，我走不起！到了30岁，成家立业，有了孩子，走不起路，就是‘磨到现在’。”

“我上的课没有一门比别人差，父母也认可我。”向普通记者展示了近年来获得的荣誉证书，包括学校的“先进个人”，全镇英语素质测试第一名，以及爱心人士赠送的写有“育人为本，师德高尚”的锦旗。

我喜欢读普通的。高考那年我其实考上了一所院校，但是因为交不起学费，所以去不了。“我现在还留着当时的录取通知书。”为了圆自己的大学梦，为以后的考试做准备，2016年，普通考了大专毕业证和教师资格证。去年，平凡等来了她从教以来的第一次考编机会。

近200个名额，600多名编外教师报考。保险起见，英语教学比较好的普通人选择考生人数最多的数学老师岗位。最终，这位19岁的老师以三分之差落败。“考不上的主要原因是工作年限少。”他补充说，除了笔试成绩，教龄也会换算成成分数，计入总分，而和普通人竞争的，“25到30年的教龄占一半以上”。

其实这已经不是普通人第一次错过梦编了。2017年普通英语教学成绩在全县名列前茅。按照相关规定，他本可以参加县里的“园林奖”评选。但在学校“这个奖对代课老师没用”的说法下，平凡最终同意放弃名额。2019年，当地出台新政策，县级以上奖励的编外教师可以直接转正。平凡遗憾错过。

“我考上了，什么都有了。”面对那些“落地”的幸运儿，平凡苦涩地说，“我说不出那种滋味。”

让平凡的生活更加不如意的是，现在，他的教师身份被“剥夺”了。2019年，该县开始清退超编教师。很多人拿到了3万元的补偿金，告别了自己的教师生涯，但普通人拒绝了。“因为工作了一辈子，所以喜欢教书。”然而，教学也化为乌有。今年2月，他被调到后勤岗，劳动合同变成了劳动合同——“没签的不让上班，自动辞退，我就签了。”

转到后勤岗，意味着普通失去了教师身份，也意味着以后无法备考，完全成了局外人。

“20年不容易，容易摆脱又何必抱怨！”平凡叹了口气，“现在出去打工，人家都不喜欢了。”说到未来的打算，平凡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准备看看以后有没有更好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