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性复课：为后疫情时期复课提供灵活性

詹惠泽中百场

笔者希望倡导“弹性复课”的机制，调和两种不同群体的需求，为我国教育系统在突发状况下的教育教学探索一条新的路径。所谓“弹性复课”，就是给每个家庭自主权，让他们根据自己的条件和意愿，选择是让孩子返校还是继续在家上网学习。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为阻止疫情向校园蔓延，教育部发出延期开学通知，呼吁各地利用网络平台实现“停课不停学”。目前，我国疫情防控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各地复课准备工作正在有序进行。但与此同时，国际疫情持续蔓延，我国“外防进口”形势依然严峻。多地出现无症状感染者，复课面临新的困难和挑战。最近，黑龙江、云南、四川等省的一些城市不得不按下“暂停键”恢复上课。

为进一步全面了解师生的复课意愿，笔者于2020年4月28日向中小学家长发放网络问卷，截止2020年4月29日回收有效问卷1595份。调查结果显示，73.04%的参与者愿意如期返校，但16.18%的参与者不愿意或非常不愿意如期返校，另有10.78%的家长持中立态度。进一步的采访和分析表明，对于是否全面复课，社会上存在两种对立的声音:一种是学生渴望尽快返校复课。这类学生群体大多在家里得不到有效的学习支持，如家庭网络条件有限、学生学习无意识、视力受到挑战、家长缺乏引导能力、家长有返岗压力等。另一种是对疫情尚未完全控制时复课充满忧虑，希望孩子继续在家学习，而不是冒险送孩子上学。整天戴口罩等防护装备，也影响他们的身心健康。两种声音都很强烈，反映出复课需求的分化。

在此背景下，笔者希望倡导“弹性复课”机制，调和两种不同群体的需求，为我国教育系统在突发事件下的教育教学工作探索一条新的路径。所谓“弹性复课”，就是给每个家庭自主权，让他们根据自己的条件和意愿，选择是让孩子返校还是在家继续网上学习。

探索“弹性复课”意义重大

首先，“弹性复课”可以减轻学校疫情防控管理的压力。由于部分有资格在家网上学习的学生可能暂时不会返校，返校人数会有所减少，有利于减轻学生健康监测、学习生活管理、防控物资准备等工作的工作量和难度。特别是对于新增病例未被清理的地区和校园人口过于密集的学校，暂时采取“弹性复课”机制，可以视为一种“缓兵之计”，让教育系统从应急状态下的在线教育平稳过渡到常规教学。

其次，尝试“弹性复课”，有助于延续在线教育作为大规模常规教育模式在“停课不停课”阶段的体验，为在线教育在疫情期间产生的教育创新预留输出窗口。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各级各类学校的网络教育内容和基础设施得到明显改善，教师的信息化教学能力、学生的信息素养和远程学习能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然而，随着返校的临近，在线教育面临着“大规模撤军”，不利于巩固在线教育前期取得的重要成果。“互联网+教育”是未来教育发展的大趋势，不应该只是一个在紧急情况下不得已而招的“临时工”。此时提倡“弹性复课”，实际上是希望进一步总结、延续和整合“停课不停学”期间积累的宝贵经验，推动在线教育常态化发展机制的形成，响应教育部关于加强“三课堂”(信使课堂、名师课堂、名校在线课堂)建设的建议。

最后，可以以“弹性复课”为“急先锋”，为我国教育系统灾后快速反应探索出一套有益的预案体系。人类历史上，重大疫情接连发生。弹性机制解决的不仅是新冠肺炎当前的疫情，还有未来其他重大公共事件引发的系统性教育应急需求，如潜在的地质、天气灾害，以及一些突发事件对个人和群体造成的小规模辍学问题，如重伤、残疾、长期住院等。保障每一个适龄学生在各种情况下的受教育机会，是教育主管部门的职责。“弹性复课”作为一种有益的首次尝试，可以积累丰富的经验，有可能转移到帐篷学校、病房学校等重要的教育应急场景。

“弹性复课”可以采取多种形式。

有条件的学校可以实行“混合同步课堂”。通过在教室内搭建直播平台和相关设施，远程学生可以通过富媒体的同步传播技术参与本地面对面的课堂学习。这种模式可以利用现有成熟的标准直播平台，或者自建录播设备，比如一部手机和网络配置进行教学过程的直播，也可以通过“5G+全息投影”等高科技手段实现。这种模式鼓励教师在有录播设备的教室里，在不同的物理空室给学生上课，尽量在不增加教师工作量的情况下，同时完成面对面教学和在线教学。

对于不具备“混合同步教室”直播设施的学校，笔者建议可以尝试以下两种方案——

第一种是发挥在线教育的优势，比如跨时间空，把在家学习的学生重新组合，形成新的在线学习班，提供专门的在线课程和导师。这种方法也可以称为“网络轮班制”。为保证学习进度与学校教育基本同步，建议各年级在学校开设临时网上学习班，由同年级老师担任学习指导任务。这种方式可以集中教师的精力进行有效的网络教学，减轻各班原有教师的工作压力。

第二种方案仍然延续原有的班级体系，不设立新的临时在线班级。从具体操作层面来看，有三种不同的方案:一是在区域内疫情期间统一向学生提供的电视课堂或网络课程，即“区域同步课堂”，这些课程资源在全面复课后可以形成区域课程资源库，未来将逐渐成为统一的优质开放课程平台；第二，后疫情时期的“校际协作课程”由教育主管部门组织协调。区域内具备录播条件的名校或中心校合作，各自承担一部分直播或录播任务。一个学校可以负责一个年级的主干课程，从而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在家生和返校生的课程进度基本一致；第三，各学校自主安排各科老师轮流在自己的教室录制教学视频，即“校本同步录播课”，然后在课后及时推送给学生，让在家的学生据此进行异步学习，这也是返校面授学生有用的复习资料。

由于全面复课后所有学生都要回到原来的班级，无论采用哪种方案，保证同一班级或年级学生学习的基本同步、保质保量是关键。尤其是那些采用第二种方案的学校，每个任课老师都要尽量了解家里学生的学习进度，安排相同的学习任务和作业要求，为学生提供必要的关心和作业辅导支持。如果有什么不足，他还可以为他们提供个性化的补课学习资源。

根据我国疫情防控现状，建议在一线城市(尤其是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和疑似病例未“双清”的地区)试行“弹性复课”。一方面，一线城市重点学校的学生很多来自其他区县甚至其他省市，跨区域流回学校很可能增加交叉感染的风险；另一方面，目前新增确诊病例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一线城市。人口密集，出入境人流巨大。因此，“弹性复课”对于一线城市的疫情防控意义重大；此外，一线城市的学校更容易具备“弹性复课”的必要条件。无论从学校硬件设施、教师信息素养、学生家庭在线学习条件、家长指导能力等方面，一线城市的学校都有优势。

需要强调的是，“弹性复课”必须坚持自愿选择、非强制的原则，不搞一刀切，充分尊重家长和学生的意愿；并且主要针对非应届毕业生，没有毕业升学压力，有较大的“弹性复课”空。此外，“弹性复课”可能会增加部分骨干教师的工作量，建议给予政策倾斜和经济补偿。

(作者单位:华南师范大学教育信息技术学院)

编辑:李翔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