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发展模式，曹县发展模式,曹县以后有发展吗

张寒·张怡雪

曹县纺织工厂 。摄影/《财经》记者 张寒曹县纺织厂。摄影/财经记者张寒

近日，一句“666山东菏泽曹县”让曹县顿时火遍网络，成为网友口中的“宇宙中心”。

从一个在鲁西南早已不为人知的山东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县，到吃瓜群众津津乐道的“网络名人县”。尽管有“宁要曹县一张床，不要上海一套房”等网友的嘲讽和炒作，曹县的经济社会发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曹县的真面目是怎样的？带着诸多好奇和疑问，《财经》记者前往曹县实地调查采访。

沿着乡道往东南方向行驶，看到一个路标，上面写着“欢迎来到中国淘宝村”，就到了曹县大集镇。

大集镇位于曹县东南15公里处。2017年，32个行政村全部被评为中国“淘宝村”。目前，大集镇有18000多家网店，1000多家天猫店铺。在大吉的很多村子里，每家每户至少经营一家淘宝店，有的甚至经营几十家。

走进大集镇，一栋看似普通的农村民房门口立着一块“XXX服装有限公司”的广告牌。不时有载着彩布的卡车经过或停在一户人家门口。在进进出出搬货的人流中，我们能感觉到大家都在一个安静的村子里忙碌着。

数字经济时代，站在互联网电商上的曹县，在中国县域经济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在激烈的县域竞争中脱颖而出，以鲜明的专业特色占据行业细分领域的领先地位，深度参与全球电子商务网络。

相关数据显示，曹县现有服装企业1万多家，约占中国服装市场80%的市场份额。截至2020年底，曹县汉服及上下游企业约2000家，占曹县电商销售额的10%。2021年，曹县汉服销量占全国同类市场30%以上。

曹县木制品加工行业的线上线下销售，也对全县GDP贡献巨大。据了解，曹縣木制品网络销售额占淘宝、天猫同类产品的40%，占阿里巴巴国际站中国木制品跨境电商销售额的12%，形成了“网店”、“网店+加工厂”、“网店+加工厂+网络分销”、跨境电商等多种形态共存的发展模式，已成为中国最大的木制品跨境电商产业带。

绣花切花车间已实现数据自动化。摄影/《财经》实习记者 张一雪曹县木制品加工业的线上和线下销售也为该县的GDP做出了巨大贡献。据了解，曹西安县木制品销售额占淘宝、天猫同类产品的40%，占阿里巴巴国际站中国木制品跨境电商销售额的12%，形成了“网店”、“网店+加工厂”、“网店+加工厂+网络分销”等多种形式与跨境电商并存的发展模式，成为中国最大的木制品跨境电商产业带。切花车间实现了数据自动化。摄影/财经实习记者张怡雪

杨孟复是山东青岛第一家企业家俱乐部的创始人。在过去的几年里，他每年都去曹县推广业务和发展客户，见证了曹县所经历的巨大变化。

“我记得五六年前我来曹县做生意的时候，这里还很难打到正规的出租车，出行也经常要靠‘三蹦车’。在过去的五年里，曹县取得了很大的进步，现在曹县已经成为网络名人中最有名的县。但客观来说，曹县和全国最发达的县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如何转化这一波互联网流量红利，对曹县来说有实用价值。”杨孟复告诉《财经》记者。

他觉得随着更多的人来到曹县，一方面曹县可以开发旅游项目，扩大旅游产业；另一方面可以吸引更多的投资项目和工厂建设。

在中国城市化进程中，随着短视频、直播、电商平台的兴起，时代的镜头转向了曹县这样的县域经济标杆。曹县经济如何转型？对中国其他县有什么启示？

《财经》记者在曹县走访时，多位企业家和政府工作人员都提到，曹县最大的特色是当地优势产业与互联网的结合。中国服装、演出服装、木制工艺品、农副产品四大产业集群在多年的发展中不断延伸产业链、完善供应链，在电子商务热潮中实现了产业升级和模式再造，从而探索出一条农村电子商务促进县域经济发展的特色“曹县模式”。

山东菏泽资深观察人士对《财经》表示，人们应该从中国县域经济发展的竞争角度来看待曹县的知名度。“过去，我国一些贫困县为了脱贫，可能会采取打造形象工程、政绩工程等措施。曹县营销的成功，意味着县城的发展不再依赖形象工程，也不能盲目引进一些不符合当地文化的外来产品，而是要充分挖掘自身的产业文化特色，结合互联网趋势，因地制宜地进行区域营销，提升区域知名度。

对于中国广大县域地区的产业发展和乡村振兴而言，发展高科技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似乎不太现实，发展与农业特色、区域特色相结合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才更为实际、更接地气。

胡春青孟晓霞夫妇的锦裳翰林公司展厅里的汉服成品。对于中国广大县域的产业发展和乡村振兴来说，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似乎不太现实。结合农业特色和区域特色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更实际、更接地气。胡和孟的晋商翰林公司展厅成品汉服。

孟晓霞工作室手工绣制的明制蟒袍，售价35000元。摄影/《财经》实习记者 张一雪蒙工作室绣的这件明绣袍价值35000元。摄影/财经实习记者张怡雪

一张金名片，一个更成熟的行业

近年来，汉服热兴起，曹县大集镇依托印花、刺绣技艺，强势进军汉服产业。品多多平台大数据显示，汉服销量前2000家店铺中，有1200家来自曹西安，每十件爆款汉服中就有四件来自曹西安。

回国创业的中科院博士胡是第一个带领当地人制作汉服的人。2018年，在中科院金属所、大连理工大学读博的胡回到了老家曹县大集镇。在完成学业的同时，他和爱人孟一起创业，经营服饰和汉服。

汉服圈很重视版权和造型。胡夫妇刚开始做汉服的时候，并不知道专业的汉服对造型有要求，所以看到什么是爆就做什么。有一段时间，他们制作的汉服饱受“模仿”“抄袭”的诟病。后来，胡夫妇反思当地汉服产业的发展，关闭了淘宝店，才做出整改。“既然要把汉服做成产业，打造汉服品牌，就一定会注重原创和工艺。”

在制作出原创汉服后，蒙组建了专门的设计师团队，并与京沪两地的服装设计团队合作。淘宝会建立粉丝群。如果有画师向粉丝群贡献汉服设计图，并且符合孟的要求，他也会接受稿件并购买版权。如今，胡和孟经营着十几家店铺，并注册了三个品牌。卖的汉服都申请了专利保护。今年第一季度，胡夫妇经营的汉服业务销售额达300多万元，预计全年将超过1500万元。

汉服已经成为曹县的一张金名片，曹县的演出服装产业远比这些汉服成熟和庞大。

曹县的服装产业起源于上世纪90年代的摄影棚布景加工。后来当地村民从演出服拓展到服装加工，再把服装拿到各地去卖。渐渐地，大集镇成了中国服装的加工销售基地。

2009年，大集镇丁楼村村民任庆生通过淘宝卖了一批服饰，一次性销量比之前线下半年的销量还多。然后，丁楼村的村民借鉴任庆生的经验，开了一家淘宝店。

丁村的服装行业多为家庭作坊经营。每家都是一个公司，都有自己的主营服饰，有的是童装，有的是汉服，有的是广场舞服。丁村演出服装产业的发展，带动了整个集镇物流及辅料产业的发展。现在，在集镇，演出服装产业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据当地商户介绍，服装面料基本来自浙江柯桥，这里也是中国服装面料的生产基地，占据了中国90%的面料市场。其他辅料大部分来自大集镇孙庄村。

丁村通过电子商务发了财后，邻村孙庄党支部书记孙主动借鉴丁楼的经验，聘请专家培训帮助村民安装网线、建厂，并专门成立了“淘宝基金互助部”，服务电子商务发展。凭借地理优势，孙庄村已发展成为知名的服装辅料市场。

走访孙庄村，记者注意到，街道两旁聚集着各式各样的服饰配件店铺:拉链、纽扣、裁剪、数码印花、面料打褶、绣花剪花……为丁楼的服饰电商提供一站式配件采购服务。在刺绣切花车间，机器在空白布上绣出传统图案。工人们把绣好的图案裁剪好，包装好，运出去进行下一步加工。

据当地商家介绍，“六一”是当地服装行业的旺季。今年恰逢建党100周年，红军制服订单猛增。从5月1日开始，当地民众就收到了源源不断的儿童红军服订单。刚开始只卖了一套18元起的儿童红军服，高峰时89元起的一套还是供不应求。“六一”前后，很多人从早忙到晚，找货源，接单，加工生产，包装运输。晚上，物流卡车从这里出发，将服装产品运往全国。

经过一场“电商革命”，孙庄村从以前的“三村”——光棍多、老人多、留守儿童多，变成了被赋予新内容——年轻人多、企业多、收入多的“三村”。掘金全球电子商务价值链

曹大集镇的范群英是山东群英杠铃馒头店的老板。受周边电商氛围影响的樊群英，并不满足于在实体店卖各种馒头，而是把店开到了拼多多等平台。

他的商店每天可以在网上卖出两三百个订单，但他更高的目标是将商店开到更多的平台，如JD.COM。

不仅如此，樊群英还因为她的馒头产品采用了老面粉发酵的独特核心技术，申请了专利证书。可见曹县商人对知识产权保护的重视程度。

让市场想象不到的是，曹县作为山东内陆县，在线上跨境电商和线下外贸方面走得如此之远。

由于曹县地处黄河冲积平原，土壤肥沃，天然适宜森林生长，林产工业历史悠久。经过多年的发展，曹县已成为中国最大的泡桐木材加工生产基地、出口创汇基地和集散地。

改革开放之初，国家提倡出口创汇，曹县人及时抓住机遇，发展木制工艺品出口产业。森林资源为木制品产业提供了丰富的原料，数百年的草柳传统编织技艺赋予了当地手工艺难以复制的独特性。

Andrew是曹西安宇光工艺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他熟练地向《财经》记者展示了宇光的产品在不同亚马逊网店的销量，每件产品的日销量从30件到50件不等。目前，该公司已在亚马逊、Wayfair、易贝、Shopify等国外大型网购电商平台设立了50多家店铺。

“现在我们的木制品，比如厨房产品、卫浴产品、装饰产品，在欧美都很受欢迎，所以暂时没有考虑打开国内市场，但是未来有转型的打算。我们看好欧美的宠物玩具和宠物服装市场，想进入这个领域。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自从疫情以来，只要美国政府给居民钱，我们的销售额就会飙升。”安德鲁笑着告诉记者。

2018年之前，宇光公司和其他外贸企业一样，走向世界办展，卖产品。从生产、销售，再到外贸企业、超市，再到消费者，中间有五个环节，利润也打了折扣。2018年，在曹县电子商务服务中心的协调下，宇光公司先后与阿里巴巴曹县运营中心、亚马逊跨境电商曹县运营中心等合作。，实现传统贸易B2B向“B2B+B2C”的转变，有效提升利润率。

在曹县的企业中，既有跨境电商领域的龙头企业，如安德鲁创办的宇光工艺品公司，也有刚刚踏入这个行业的新人，如福茂工艺品的掌门人任剑。

目前，福茂的亚马逊平台处于试运营阶段，曹县政府和亚马逊工作人员组织公司参加了多次培训。

任建立对《财经》记者表示，过去自家公司通过广交会等线下平台，和几十家外商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去年的木制家具出口额大概是2亿多元，未来计划通过电商平台拓展线上的业务，将出口额再扩大一倍。

宇光公司在亚马逊店铺中的产品销售额。摄影/《财经》实习记者 张一雪任剑告诉《财经》，过去，他的公司通过广交会等线下平台与数十名外商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去年木制家具出口额约2亿元。未来，他计划通过电子商务平台扩大在线业务，并将出口额翻一番。于公司的产品在亚马逊的销售情况。摄影/财经实习记者张怡雪

据了解，现阶段，借助各大电商平台，曹县已形成服饰、汉服、木制品、农副产品四大产业集群。曹县的木制品主要是跨境贸易和销往国外，包括出口日本的棺材，出口欧美的草编柳条和小家具。现在，随着中国国内市场对木制品需求的增加，曹县的企业开始逐步拓展国内市场。

截至目前，曹县拥有淘宝村151个，淘宝镇17个，是全国第二大淘宝镇集群，仅次于排名第一的浙江义乌。

曹县电子商务公共服务中心相关负责人告诉《财经》记者，为了进一步降低曹县企业做电子商务的门槛，曹县政府构建了三级电子商务服务体系和三级物流体系。其中，曹西安电子商务中心提供电子商务技能培训、电子商务运营、店铺设计和托管。除了生产产品，还可以提供电商行业的全链条服务。提升产品附加值，壮大自主品牌。

同样感到外贸订单紧缺的企业，还有曹县尚雅名品相关业务负责人赵雁峰。他说，公司的草编、柳编工艺品、实木家具受到欧美国家的欢迎，外贸订单忙得没日没夜加班。“通过国内外各种展会，我们与全球30多个国家的100多家客户建立了业务联系，其中50多家客户常年订购产品。公司未来的转型方向是为国内外客户提供一站式采购平台，包括室内、室外、厨房等工艺品。”

曹县外贸产业看似大踏步前进，但背后也隐藏着挑战和风险。

一方面是海运费、人民币汇率、原材料价格等的波动。，侵蚀了曹县外贸企业的部分利润。另一方面，国外政策的变化，如环保标准的提高，也给曹县企业带来风险。

目前，曹县的一些工厂在环保标准、安全标准和员工健康标准等领域都需要升级和改进。

此外，安德鲁认为，曹县的木制品加工技术还比较简单。在高端家居领域，曹县可能暂时无法和南方一些设备更先进的工厂竞争。还要找准市场的潜力点，提高技术水平。

曹县汉服行业一度因为抄袭引发争议和批评。所以曹县的汉服也在从原来简单模仿改良南方服饰的低端路线，向原创设计的高端路线转变。

曹晋商翰林公司相关业务负责人告诉《财经》记者，专业汉服对造型是有要求的。以前曹县的一些汉服企业在这方面可能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但是未来曹县的汉服产业要想向品牌转型，必须重视原创和工艺。

“在原创性方面，我们公司一是组建了以老板为首的设计师团队，二是与北京服装学院、上海的设计公司等多方面合作，三是聘请画师，接受一些人的投稿。”该负责人表示。

在农产品加工领域，曹县电子商务公共服务中心相关负责人表示，如果市场上有积压产品，将引导农业企业做深加工，如制作罐头、剁椒芦笋、芦笋茶、芦笋粉条等一系列衍生品。

该负责人强调，在建设自主品牌方面，政府仍需给予积极引导。以前曹县很多农产品加工企业连“三品一标”都不知道。未来他们要想农产品价格上去，肯定会往“三品一标”和标准化、系统化建设的方向走。

“为了打造自己的农产品品牌，曹县发展了一个区域公共品牌，叫做‘曹西安优品’。政府授权一些优质农产品。这些农产品虽然可能没有自己的品牌，但可以用曹县的口碑来背书。曹县还有一个汉服品牌叫‘曹韩志韵’，是该县自创的汉服品牌。通过政府建立品牌，引导企业自主注册品牌和商标，让产品产生更高的溢价。”该负责人表示。

以前曹县很多企业以贴牌、代工为主，现在品牌发展是大趋势。曹家具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之前帮外贸企业加工，品牌利润赚不到。现在，随着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它开始注册自己的品牌，并邀请演员蒋欣作为企业的代言人。

据了解，通过县政府的定点帮扶和引导，曹县部分大型家具企业向电子商务转型。樊蕊家具触网后，仅在中国的年销售额就超过十亿元，并注册了几个自己的商标。在网上建立自己的品牌是比较成功的企业。

曹云龙木雕是曹县最大的棺材出口商之一。其产品占日本市场的25%左右，占曹县出口棺材的60%左右。云龙木雕创始人李如琪告诉《财经》记者，公司生产的产品是在日本组装的，贴着别人的牌子。云龙木雕希望未来在日本市场推出自己的品牌。

不过，最让李如琪担心的还是他家木雕技艺的传承问题。由于木雕的学习时间至少在两年以上，很多年轻人不愿意花时间去学习这门手艺，导致曹县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困难重重。曹县模式背后的思维变革

经济学中有一个“经济辐射”理论，指的是资本、人才、技术、市场等要素在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高的地区和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地区之间的流动和转移，以及思想观念、思维方式、生活习惯的传播。

如今，曹县在网络上被嘲讽为“宇宙中心”。从当地发展模式向外辐射的角度来看，这个称号不无道理。

以曹县大集镇为中心，从大集镇发展起来的服装产业不断向外辐射，带动了安彩楼镇、阎店楼镇等曹县南部十个镇，形成了完整的服装加工产业链。南方的演出服装行业赶上了电商搭便车的发展模式，进而辐射到曹县北部的木制手工业。普连集镇、清河街道、庄寨镇等7个镇的木制工艺品企业从线下经营走向“线上+线下”共同发展。现在曹县北部已经形成了以木制品为主的淘宝村，“工业+电商”的模式也辐射到了全县。

曹县演出服和木制工艺品两大产业集群的生产加工、运营销售、仓储物流等环节逐步辐射到曹县周边的县区，包括菏泽市定陶区、牡丹区、成武县、单县，甚至跨省到河南兰考县、民权县等地，这些地区的服裝贸易工厂和林木加工厂成为曹县最主要的生产协作空间，也成了“宇宙中心”之外的“曹一环”“曹二环”。

左上图：当地家具企业展厅中的柳编筐篓。右上图：曹县云龙木雕成品。左下图：当地家具外贸企业常驻丹麦质检员。右下图：曹县云龙木雕厂电商平台。摄影/《财经》记者 张寒 实习记者 张一雪曹服饰和木制工艺品两大产业集群的生产、加工、经营、销售、仓储、物流逐渐向曹县周边县区扩散，包括菏泽市的定陶区、牡丹区、成武、单县，甚至跨省到河南省的兰考县、民权县。这些地区的服装贸易厂、森林加工厂成为曹县最重要的生产协作空室，也成为“宇宙中心”之外。左上:当地家具企业展厅里的柳编篮子。右上:曹县云龙木雕成品。下图:丹麦当地家具外贸企业驻厂质检员。下图:曹县云龙木雕厂电商平台。摄影/财经记者张寒实习记者张怡雪

从这里出发的货车甚至把一件件“曹县制造”的货物发往全国各地，甚至发往东亚、大洋洲、北美、欧洲。2020年，曹县网上销售额突破156亿元，连续三年位居山东省第一，快递包裹量连续三年增长40%以上。

《财经》记者在曹县走访时，不少企业家和政府工作人员都提到，他们认为曹县最大的特色是当地优势产业和互联网的结合。中国服装、演出服装、木制工艺品、农副产品四大产业集群在多年的发展中不断延伸产业链、完善供应链，在电子商务热潮中实现了产业升级和模式再造，从而探索出一条农村电子商务促进县域经济发展的特色“曹县模式”。

“曹县模式”背后更珍贵的是从政府到老百姓自上而下的思维转变。丁村通过电商致富后，周边村庄积极借鉴经验，架设网线，发展物流。县政府成立曹西安电子商务服务中心，先后出台扶持本地电子商务的政策文件，培育电子商务龙头企业，设立电子商务专项资金，支持电子商务发展。

然而，这只是成为“宇宙中心”的开始。无论是对于汉服、服饰、木制工艺品、农副产品这四大本土产业，还是对于突然爆发的曹西安县本身，如何基于互联网带来的流量红利打造品牌，增加核心价值，推动曹西安产业品牌化，打造县域文化名片，或许才是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同时，在曹县人“到处跑，不如回家淘宝”的趋势下，曹县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比如如何吸引更优质的人才返乡，如何解决传统手工艺技艺无人传承的困境，如何应对工厂数字化转型的趋势，如何深度挖掘当地的文化旅游资源。

近年来，许多县城通过互联网变得流行起来，从定镇的黎塘到“宇宙中心”的曹县，这些都是处于创新发展外围神经的县城。如何进一步打通“毛细血管”，释放更多的经济活力，为百姓谋取更多的利益，这是一个比一夜热搜更应该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