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鸟情未了：“垃圾王”父女缔造“白鹭保护区”

张东亮

创造一片森林给老板送鸟苗，成为“白鹭卫士”

当我来到离成都不远的“鹭鸟保护区”时，不禁对这个鸟语花香的“秘密天堂”惊叹不已。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点缀着绿色的池塘和娇艳的花朵。茂林竹林中掩映着一座古宅，遮天蔽日的白鹭在林中飞翔歌唱空...谁能想到，20年前，这里还是一片光秃秃的农田！

49岁的廖全福住在四川广汉市南丰镇双福村，这里离成都只有40公里。1998年，廖全福在老家承包了30多亩地，种植银杏、桂花、银杏等珍贵苗木。初衷是培育果树卖钱。

经过他和妻子多年的苦心经营，这片土地逐渐变得郁郁葱葱。2002年，树苗已经长到了两米多高，廖全福和他的妻子梦想着来年能够卖掉大量的这些果树，收获大量的财富！但就在这时，育儿室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起初，一群白鹭来到这里筑巢，美丽的鸟儿把这片森林当成了它们的家。后来，在白鹭的呼朋唤友下，夜鹭、池鹭等鸟类也飞来栖息繁衍。廖全福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精灵飞到了他的林地。

每当夕阳西下，不同“部落”的苍鹭排成一列，从四面八方一个接一个地飞来。天空中叽叽喳喳的鸟儿在空盘旋了几圈，先后停在白色的果树和桂花树的树顶。直到天完全黑了，树林才变得安静下来...特别是在鸟群季节，廖全福的《树林空呈现出千鸟归林的壮丽景象。

“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廖全福的女儿廖凡，1993年出生，五六岁时就会看着择木而居的白鹭，背诵杜甫的名句。一家人和鹭鸟朝夕相处，渐渐有了感情。眼看着30多亩苗都长高了，可以卖了，廖全福想了想，终于放弃了眼前的利益。他实在不忍心破坏这片森林，让苍鹭失去栖息地。从那以后，廖全福再也没有卖过一棵树，也没有修剪过树枝，任其自然生长。结果，这片森林变得越来越茂盛，就像绿野仙踪一样。知道苍鹭喜欢水，他还在树林里挖了一个小鱼塘，买了泥鳅和小鱼喂它们。

但是随着鹭的数量越来越多，这片森林也引起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的注意。有一次廖全福和妻女探亲回来，听到远处一声枪响...他驾车在林间小路上匆忙寻找，但没有抓到偷猎者。

从那以后，他和妻女再也不敢同时离开森林。廖全福经常半夜在树林里巡逻，总是充当着“鹭鸟卫士”的角色。尤其是农忙季节，村民会给自家的庄稼打农药，一旦吃了这些庄稼，就会给鹭类带来生命危险。于是廖全福每天去给苍鹭买鲜鱼和泥鳅给它们吃。

设立“山寨保护区”，与侵略者战斗到底。

在改变了卖林赚钱的初衷后，廖全福转而让苍鹭在这里生活得更加安宁。为了防止偷猎，他花钱建起了高高的围栏，圈起了几十亩林地。只因夫妻俩人手不够，他便雇了两个村民轮流守夜观鸟。在村子周围，廖全福还张贴了反偷猎的海报，并印制了报警电话。

2008年，廖全福还在苗圃外挂上了“候鸟自然保护区”的牌子，试图利用保护区的牌子提高人们的环保意识。

廖帆从5岁起，便看着父亲为这片林地奔波。“我和森林一起长大，对花鸟草木特别亲切，它们就像我的朋友，我常常跟它们说话。每当抱着大树时，我会觉得它们特别有力量。但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不理解爸爸的梦想，我无法理解有那么一大片林地的父亲仍然穿着20块钱的破布衫，满身泥泞地忙活于种树、喂鸟，还为了净化环境到附近的河道里捡垃圾。为了养家糊口，他只能做其他的一些生意维持生计，我们一家人在生活上也不得不节衣缩食，一直以来他更是很少能停下脚步享受真正的生活。”廖帆回忆说。廖凡从5岁开始，就看着父亲为这片林地奔波。“我是和森林一起长大的，对花、鸟、植物都特别好。他们就像我的朋友，我经常和他们聊天。每当我抱着大树的时候，就觉得它们特别有力量。但那时候，我还是不理解父亲的梦。我无法理解有这么大一片林地，父亲还穿着20块钱的破布衫，浑身是泥，为了净化环境，忙着种树，喂鸟，在附近的一条河里捡垃圾。为了养家糊口，他只能做其他生意维持生计，我们一家人只好节衣缩食。他很少停下来享受真正的生活。”廖凡回忆道。

但廖全福多年的努力是有成果的。他不仅把一片毫不起眼的农田变成了青山绿水、林木葱郁的森林，还从这几十亩环境宜人的乐土上孕育出了名副其实的“鸟类王国”。很多爱鸟人士和普通百姓经常来廖全福的林地观鸟。这里不仅有白鹭、牛背鹭、夜鹭、池鹭等鹭类，还有数万只椋鸟、椋鸟、雉鸡、斑鸠等。每年春天花开的时候，鸟儿就飞到树林里繁殖，直到秋天才陆续离开。那些老弱病残的鸟应该不会远行，就在这里过冬。

“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我这里亲近自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有意识地爱护这些鸟儿！”对此，廖全福充满自豪。

然而，2011年10月初，廖全福突然接到通知，说建变电站要占用他的一块林地，命令他把这片林搬走。廖全福急了。当时他告诉对方，林地里生活着上万只鸟。他们就这样生活了十几年。在这里建电站会影响白鹭和其他鸟类的生存。“因为有一次我在林边搬了六棵桂花树，有些白鹭几个月没来，在外面游荡。后来才知道，白鹭警惕性很高，对环境的要求非常高。它们能飞，说明这片森林的生态环境非常好，适合鹭类栖息。有了这个教训，我再也不敢碰一片森林了。”然而，廖全福的呼吁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廖全福绞尽脑汁捍卫苍鹭的“家”。他想过申请鹭鸟保护区，但因为面积不到100亩，一直没有得到有关部门的认可。无奈之下，女儿廖凡和他一起找到sctv求助。廖全福接受采访时说:“为了把这只鸟留在家里，我得做中国第一个护鸟烈士！”

节目播出后，引起广泛反响。国家电网和当地政府也做出了让步，决定将变电站后移一点，以免占用廖全福修建的千鸟栖居的森林。

然而，2012年初变电站开工后，为了赶工期，挖掘机等机器日夜轰鸣，吓跑了大量鸟类。当年2月，第一批数千只苍鹭前往林地产卵。但是工地上的施工噪音太大，苍鹭不停的上上下下，甚至不敢掉进森林里。要孵化的蛋不能被孵化。眼看这些鸟蛋就要报废了，廖全福再也坐不住了:“一只白鹭一次产四个蛋左右，近千只白鹭有四五千个蛋。这些蛋不能孵化，就意味着要杀死四五千条小生命！”

为此，他找到变电站，要求停工，对方拒绝。在无果的争执下，廖全福的家人找到当地政府反映情况。19岁的廖凡已经上了大学，她深知国家政策，于是傲慢地说，“各级领导都说过，我们绝不会为了经济增长而牺牲生态环境……”多亏了他们的论证，以及数百名爱鸟人士的共同支持，变电站妥善安排了施工节奏，给苍鹭留下了“生命空的余地。

变电站建成几个月后，这片森林终于恢复成了鸟类的天堂。每年繁殖季节，整个森林花园都成了夜鹭和白鹭的托儿所。无数的鸟巢隐藏在银杏和樟树林中。从抱窝到孵化幼鸟，生活的美好感动着廖全福和森林花园的每一位游客。

鹭鸟收垃圾，花费数百万。

2015年，为了能更好地保护鹭鸟，廖全福决定拆掉一家人居住多年的简易房，在林中属于自家的地上正儿八经盖座房子。受经济条件限制，他和妻女凡事亲力亲为，足足花了两年时间，才一砖一瓦地盖出了占地400平方米的“守鹭庄园”。2015年，为了更好地保护苍鹭，廖全福决定拆掉一户人家居住多年的简易房，在自己的土地上，在森林里建一栋房子。受经济条件限制，他和妻女花了两年时间，一砖一瓦建成了400平方米的“寿鹿庄园”。

盖房子用的青砖是廖全福从彭州带回来的，是从一栋被拆的百年老宅里带回来的。当时他看到这些废弃的青砖很可惜，就把它们运回家了。木屋的主要材料是明代的老柏树，也是从其他拆迁的老房子里收集来的。廖全福就像丢弃物品的伯乐，把捡来的材料变废为宝，重放光芒。在他的巧手下，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木屋在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中诞生了。

除了护鸟，廖全福还捡垃圾，尤其是流经“鹭鸟保护区”的那条河，他几乎每周清理一次。现在廖凡不再嫌弃父亲，反而觉得20元的白衬衫是父亲保护生态环境的“衬衫”。廖凡的妈妈在不种树的地方开了一个菜园，种蔬菜水果供应日常所需。就这样，一家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个人坐在山亭里，静静地欣赏着鸟语花香，云卷云舒。

廖全福在“鹭鸟保护区”旁的一座桥下设计安装了垃圾拦截装置。“我的老房子就在附近。我小时候，我们在这里洗澡。那时候，水很清澈。我们过去常在沟里捉鱼、虾和螃蟹。现在，看着环境恶化，说实话，我觉得很心疼。”暴雨过后，沟里的泥水继续向下游流淌，垃圾不时飘过水面，被他的拦截器拦住。廖全福每周都要跳进沟里打捞拦截的垃圾，每次都能捞出上千斤。

两年前，廖全福在三星堆附近的河里安装了垃圾拦截装置。“光是做拦截器的槽钢就花了一万多元。每天都要把拦截的垃圾清理干净晾上岸，然后拉走。每次拉走一辆车，都要拍个照，留个证，以免被误会。”

这个拦截器用了不到半年。后来，廖全福给当时的广汉市领导写了一封信，陈述了他对环境保护的看法和建议。他还把之前拍的照片装订成册，随信寄出...半个多月后，他发现在他安装拦截器的附近河段，已经增加了垃圾池等环保设施。

2017年8月，女儿廖凡大学毕业一年后，去甘肃夏河县做草原志愿者。她主要配合当地政府向牧民宣传环保理念，讲垃圾分类。其间，廖全福还和女儿一起做了半个多月的“破烂志愿者”。

2018年8月，已经在北京工作的女儿回来了，一家三口去青城山避暑。预定的旅馆在青城山的后面，紧挨着一条山涧。虽然水质很清澈，但还是有一些垃圾漂浮在沙滩上，挂在石头上。“遮阳篷、衣服、鞋子、矿泉水瓶、蛇皮口袋，更夸张的是，那种用来漂流的橡皮艇。用完了就扔到河里。”廖全福让家人入住，然后他脱了鞋跳进水里，开始捡垃圾...

“别人都是去避暑，我们却去景区捡垃圾。”虽然老婆已经习惯了廖全福跟垃圾较劲的“怪毛病”，偶尔也会抱怨几句，但其实早已默许了老公的做法。当天在青城山，女儿廖凡入住并收拾好行李后，立即和父亲跑回山涧收垃圾。她还用手机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和微博，呼吁游客爱护环境。其中一张照片中，廖全福肩上扛着一堆黑色的杂物，所有人几乎都被垃圾覆盖。这一次，他和女儿去水边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才收工。

“我爸在外人看来很陌生，但对我来说很棒。”廖凡说。在父亲的影响下，廖凡也成为了一个有爱心的女孩，总是热心公益和环保。

廖全福原本是一个有相当经济头脑的苗木商人，三十多岁就发了百万财。但在这二十年间，为了保护鹭鸟和清理垃圾，他心甘情愿地投入了数百万的积蓄。

面对外人不理解的目光和非议，这位“鹭鸟卫士”这样解释他的行为：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不能光想着从社会上得到什么，也要想想这辈子给世界留下了什么。我和妻子、女儿都商量好了，等到年迈时干不动了，就把这个“鹭鸟保护区”捐赠给国家。这片郁郁葱葱、鹭鸟成群的森林，就当是我留给后世的一份礼物吧！面对外人不理解的目光和批评，这个“鹭鸟卫士”是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的:一辈子，一辈子。不能只想着自己从社会得到了什么，还要想着自己这辈子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我的妻子和女儿已经做了一个安排，当我们老得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就把这个“鹭鸟保护区”捐给国家。这片苍翠繁茂、苍鹭出没的森林是我留给后代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