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龄近代山西留洋工程师中的翘楚

王晨·冉旭

穷学者在英国的岁月

我的父亲王(1882-1963)，出生在山西省平陆县吴家沟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898年成为本县秀才，1902年成为山西大学西学研究院预备生。当他到达山西大学礼堂时，其他学生都穿着精神外套，但他穿着一件中国粗棉袄。当时大家都不愿意和他一起住，他只好一个人住在破旧的房子里。然而，就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他于1906年顺利毕业，并考取官费留在英国。

到英国后，父亲先在伦敦的中国学生会馆待了一段时间。但是大厅里全是中国人。他觉得自己学不了语言和技术，就离开了留学生堂，去了英国的工业城市曼彻斯特。在曼彻斯特，他和一个英国人待在一起，不到半年就通过了英语。我父亲在英国学习时，非常节俭。他经常把每月四两银子生活费的一半存起来补贴家用。

1906年，父亲考入曼彻斯特维多利亚大学机械系。当时正是蒸汽过渡到电力的时代，所以他从机械系毕业后，转到电气系学习了两年。但就在这个时候，不幸的事情在我的家乡接连发生——我父亲的父母和妻子相继被瘟疫夺去了生命。据说，当县长给他的“举人”牌匾被抬回家时，家里有四口棺材。失去亲人的打击并没有让父亲抑郁。他在英国学习更加努力。到他从机械系毕业时，他已经掌握了热加工、冷加工和装配技术。从电气专业毕业后，他已经掌握了一整套电厂的设计和安装技术。当时以他的文凭，本来可以当技术员，但他的父亲想掌握更多的实用技能和企业管理经验，于是在1912年到马的电机厂当见习。当他还是一名实习生时，他获得了许多实践和管理经验，并与一名英国女同学，儒文怡·妙莲结为连理。

回乡为山西工业电气化奠定基础

父亲在英国生活期间，已经完全融入了英国社会，平日里像英国人一样去教堂做礼拜，去野餐。这时，他又添了一个女儿，幸福的生活在等着他。没想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在这种情况下，他说:“我是中国人，中国是我的祖国。我得回去。”这一年，他带着妻子和一岁的女儿，毅然回到山西老家。后来父亲为家乡的现代工业电气化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从改善太原城的供电设备，到培养工业人才，再到改造作坊手工业的动力。

回国后，父亲先在山西大学修了一台德式发电机，让灯光重新照亮了山西大学。从此，他解决了三桥街火柴厂发电机不能发电的问题。1923年，太原辛集电灯公司的发电设备经常发生事故，导致太原经常停电。公司也请他帮忙转型。在他的计划的准备下，公司购买了更多的发电机，并改善了线路，因此太原没有停电。这也是后人所说的“王使太原电灯变白”故事的由来。

除了改善太原市的供电设备，父亲在培养工业人才方面投入了很多。回国后成为山西大学西学教授，教授力学和电学。他还积极帮助李创办太原工业专门学校，并担任工业学校的教务主任和实习工厂的筹备主任。学校后来派了一批著名的工程师去西北和华北。

我父亲最敬业的，就是工场手工业的动力改造。回国后，他走遍山西、绥远，先后完成了太原、大同、临汾、榆次、新疆、贵绥等地发电、冶炼、纺织、染织、火柴、皮革、造纸等工厂的动力部分的改扩建，最终将这些工厂由蒸汽动力改造为电力动力。从设计、施工到发电，父亲全程参与，每个厂都呆了一年多。可以说，父亲奠定了山西近代工业发展的基础。

父亲回国后，也在阎锡山的机修所工作过一段时间。1920年，机修所改为军事工艺实习厂，任动力部、枪械部科长。在既无图纸又无实物的情况下，他制造了当时中国第一批便携式机枪。后来，阎锡山任命妻子张书田为厂长，张书田到处排挤父亲，宣称“他王孟玲造一挺机枪要100块，我只要20块就能造出来。”当工厂里的工人罢工时，我父亲对工人的同情又与张书田发生了冲突。我父亲被阎锡山软禁，尚振保释。之后，他不再为阎锡山工作，致力于民族工业的发展。

抗战时期拒敌，刻苦学习。

1937年日本占领太原前夕，父亲决定举家南迁。我家经由汉口、广州搬到香港，在香港住了一年多，然后去了天津。到天津后，他住在英租界安冉巷41号，直到抗战胜利。

当时日伪军多次派人引诱他去为日本人服务，他父亲不肯去。那段时间家里生活很苦，我们一般都是吃配给的面条。我记得我妈去排队取脸的时候，警察要用粉笔在后面写号码才能取。但即使在逃难的艰难日子里，父亲也从未停止学习外国新技术。当时天津天香市场有一家龙门书店，专门重印外文图书。他经常去龙门书店看技术方面的书，有时候还让我们给他买书。在那些战火纷飞的岁月里，父亲守着一个干净的角落，在事业上安之若素。

解放后，我们为国家立心，为人民服务。

1950年，应察哈尔省政府主席张苏的邀请，我父亲出席了察哈尔各界人民协商会议，并在会上当选为副主席。他家搬到张家口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复被国民党破坏的大同王萍电厂。最后大同煤矿能够恢复生产，父亲真的功不可没。苏联援建官厅水库电厂时，电厂不能发电，水电部长傅请他解决。他去了之后，仔细检查了一下，说:“可以开关了！”果然，刹车一开就发电了。事后父亲说:“那些苏联专家太专业了。搞电机的不懂锅炉，搞锅炉的不懂电机。”也说明这位父亲知识全面。

1953年察哈尔省撤省后，父亲回到山西，任省工业厅总工程师、省电力厅副厅长，并当选为山西省政协副主席、省人大代表、省人民政府组成人员。1955年，父亲给省委写了一封意见信，反映了国营企业的浪费，提出了“改善企业动力设备不合理现象，节约用电”的建议。这一建议得到了省委的高度重视，并于当年5月31日在《山西日报》头版刊登了《4月8日，中共山西省委第一书记陶鲁家，省工业厅总工程师王提出的关于各厂矿改进电气设备、节约用电的建议》一文。年届七十，父亲这种关心国家和人民利益的精神，实在令人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