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变革：化解“教育冲突”的必由之路

徐冬青

对于中国孩子来说，作业是他们学习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没有优质的作业，学习过程是不完整的，也会引发一系列的亲子矛盾和师生矛盾。解决作业过程中的诸多矛盾和问题，成为教育领域需要面对和研究的课题。让作业这一重要的教学环节真正发挥应有的作用，以作业为“支点”撬动教育教学改革，正成为教育工作者关注和探索的重要内容。

上学几乎是每个孩子童年的梦想，因为上学意味着有孩子可以玩耍，有老师可以向他传授知识。然而，进入学校后，孩子们发现父母的叮嘱变得千篇一律——“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好好学习”。随着学习生活的深入，孩子渐渐觉得每天都要预习，上课，回家写作业。随着作业的延伸，还有小考、期中考、期末考、成绩单等等。于是，“学”的概念在孩子的意识中不断变化。特别是把学习等同于作业、考试、成绩的误区，导致学习的概念变窄。这种狭隘的学习概念的结果是，孩子在写作业的过程中，逐渐对学习失去兴趣，不喜欢写作业；逐渐失去学习的主动性，被动做作业；逐渐失去学习的意识，应付作业；逐渐失去学习的责任，“讨价还价”和拖延症；甚至失去学习中需要的美德培养，比如诚实守信。在所有这些作业问题中，暴露出来的亲子冲突、师生冲突乃至家校冲突，揭示了对作业与学习关系的更深层次的认知，如手段与目的、形式与内容、功利与教育的关系，应试训练与素质教育的关系。

随着NMET改革的深入，音乐、体育和美容科目被纳入NMET，课程改革逐渐向核心素养推进。在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发展素质教育的背景下，高中教育模式和义务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如何在“应试”和“减负”的艰难博弈中实现学校层面乃至学习层面的微观变革，为宏观变革打好基础，作业变革成为一种可能的把握和选择。虽然在实践中做了很多探索，但如何使作业改革不停留在简单的加减上，而是通过完善作业的功能，有效地促进学生的发展，从而化解矛盾、理顺关系、提高能力、发展新的价值观，是需要进一步探索的课题改革。笔者认为，运营改革应重点关注以下几个方面-

探索作业过程的教育价值。针对作业过程中的各种问题，首先需要明确作业过程本身的教育价值，这是认识到作业在学生成长中的意义和价值的前提。以作业变革为契机，推进教与学的改革，将作业与练习、预习、上课、评价等整个学习过程有机联系起来，丰富作业内涵，增强作业意识，将作业从监控反馈巩固的功能变成贯穿整个学业过程的支点，是作业变革的基本出发点。一方面，基于作业过程的主体人格的培养，如教会孩子养成作业中整理错题、自主反馈的习惯，有效培养学习中的自我调节能力，都是作业可以发挥的重要功能；另一方面，以“五育并举”为指导思想，树立“五育作业观”，拓展全面教育的作业价值，走出作业观的误区。

实现“教、学、练、评”的有机统一。在作业改革中，要坚持“教、学、练、评一体化”的原则，改变教学过程中普遍存在的“教分分离”现象，解决“教练分离、练考分离”的问题，克服考试的负面甚至逆向作用。如果作业不能与考试评价有机衔接，就会削弱作业作为教与考的纽带作用，降低日常教学活动和作业在学生学习特别是学业评价中的作用。因此，基于作业改革尤其是作业设计的研究，充分发挥作业在“教、学、练、评”中的中介枢纽作用，成为上述教学过程中连接各个环节的一条红线。

有效实现作业习惯的内化。完成作业是学生的基本学习责任，基于作业过程的自主学习责任态度是劳动教育的应有内容。作业不仅是外在的负担(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是必要的)，也是学生基本养成教育的主要内容和重要载体。借助道德推理规则内化机制的建立，通过讨论“为什么要做作业”这一话题来开展德育养成工作，是学习中最关键的环节。通过作业的示范，在作业习惯的培养中实现他律到自律，培养孩子成为高效的学习者。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个高效的人本质上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不会浪费自己生命的人，同时也是一个不会浪费父母老师等他人陪伴和指导的人，一个感恩的人。一个没有效率的人，不仅浪费自己的时间，对自己不负责任，对父母老师的劳动也不负责任。如果在学习和劳动中不能真正让作业过程高效，在学习中不付出艰辛的努力和付出，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失去感恩、责任、诚信、爱等教育前提。所以，作业习惯的培养，本质上是学生作业意识、作业能力、作业意识的一个“成人”过程。

探索新的作业形式和内容。克服形式单一，避免机械阅卷和做题，通过作业技术的创新，不断探索作业的形式和内容，是促进平衡作业的必要基础。梳理不同作业的作用:累积性作业，如日常阅读积累、观察笔记、读书笔记等。诊断作业，如定期反馈、测量学习水平；远程作业，如结合游学的阶段性作业设计，基于项目的学习等。多元化的作业探索，可以将学习计划、中期学习反馈、项目结束后的反馈展示等有机融合。融入综合学习能力的培养。此外，基于因材施教的原则，拓展作业的种类和选择性，让不同潜能的学生有多种学习和实践的可能，是为了突破作业过程中的“作业差生”，倡导“没有差生，只有差异”的多元化作业设计理念。选择性和替代性的作业设计应该是一个值得探索的方向。

持续多年的“老师设计-学生回答-老师点评-学生批改”的传统作业模式已经不能满足当今社会教育和学生发展的需要。作业引发的各种教育冲突呼唤作业改革。作业改革是教育减负增效的重要抓手，是化解“教育冲突”的必由之路，是撬动课程改革乃至教育教学改革的支点。教师和教育工作者应抓住“作业”这个支点，努力探索“以学生为本”的作业改革。

(作者是复旦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副研究员)

编辑:李翔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