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一个让孩子眼里有光的地方

周晶晶

同样的高楼大厦建起了水泥森林，纵横交错的街道车水马龙，繁华的城市里哪里有孩子可以玩耍？博物馆是个不错的选择。在有限的空房间里，博物馆向孩子们展示了世界的丰富可能性。它不仅仅是一个教育活动的场所。博物馆的真实性让认知过程变得友好自然，孩子的求知欲和好奇心会在这里得到满足。对于孩子来说，这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地方。

每次逛博物馆，看到一个孩子遇到展品，不自觉地张嘴，眼睛发光，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拍下来。那一刻触动我的，成了我从事这个行业研究最简单的动力。国际上已经诞生了460多个儿童博物馆，出现了大量的博物馆儿童展区，博物馆的儿童教育活动已经常态化，证明了博物馆的体育教育和非正规教育天然适合儿童。

不是所有的经历都有教育意义。

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的博物馆数量增长了约14倍。近年来，博物馆被提升为广受欢迎的儿童游乐打卡场所，这与儿童成长需求上升、媒体节目普及、研究政策推动、博物馆免费开放等主客观因素密切相关。此外，博物馆吸引儿童的魅力在于它提供了基于真实物品的真实体验。

杜威指出“我们认为只有亲身经历后的教育才是真正的教育”。同时，他进一步澄清“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体验都是教育的或者可以等同于教育绘画”。当家长和老师们赶上热潮，带着孩子来到博物馆，走马观花地在这里参观时，博物馆的教育价值能否实现？答案是否定的。

只有关注孩子关心什么，知道孩子期待什么，这样的探访才有意义。幼儿热衷于大物件，小学生重视参与性、课程性和重用性。不同年龄的孩子在参观博物馆时都有自己的喜好。大人要尊重孩子，让孩子体验有趣的活动，让孩子专心体验，学到东西。

博物馆的核心“产品”是展览，通常包括基本展览和临时特别展览。有些博物馆会为孩子设立专门的区域，比如长沙博物馆的博览园，西汉南越王博物馆的南越戏国。此外，在节假日期间，一些博物馆会打造专门面向儿童的临时展览，如2016年儿童节广东博物馆开放的“文物动物园”，2019年暑假南京博物馆推出的“暑期动物”。围绕已完成的展览，博物馆还将开展丰富多彩的教育活动，深化博物馆的传播效果。

根据研究报告，成功的儿童展览教学资源有29种:大型运动、沙子和水、基于收藏品的创意展览、角色扮演游戏、隐藏空房间、模仿成人的活动、易于理解和掌握的展览、滑稽乖张的展览、原理简单易懂的展览、抓住儿童好奇心(如史前恐龙或埃及木乃伊)、将儿童认知据为己有的展览。儿童不受欢迎的展览资源包括:信息多或互动少的展览、过于依赖文字的展览、不懂得互动的展览、与儿童生活经历无关的展览、过于复杂或等待时间过长的展览等。大人陪孩子参观时可以参考这些发现。

博物馆的正确开馆方式。

随着博物馆收藏范围的扩大，博物馆的类型也在不断创新，包括历史(自然)博物馆、艺术博物馆(美术馆)、科学博物馆等。不同类型的博物馆有不同的展示和利用方式，也有不同的参观策略。

历史(自然)博物馆通常展示历史文物或科学标本。这类博物馆信息丰富，让孩子主动愉快地接收博物馆传达的信息是需要技巧的。博物馆可以引入有学问的成年人或依靠科技辅助，以“听、看、做”三模结构讲故事，即儿童参与互动故事，然后到博物馆探索主题，再回到创作活动。顺应孩子的好奇心，讲解孩子在学校看不到的历史文献、图像、展品。大人可以依靠影像或文物，鼓励孩子观察、提问、思考；通过引导对话，让孩子加深理解。大人可以给孩子安排结构化的任务或者封闭性的任务，让孩子有成就感。没有经验的孩子会注意体貌特征，通过对话与大人一起学习，但“专家型”孩子的家长对学习对话的积极贡献不大，大人此时要承担起倾听者的角色。

艺术博物馆(美术馆)通常展示有价值的艺术作品或物品。这样的博物馆往往不够生动，吸引不了孩子的注意力。一个安静的博物馆如何与孩子互动？儿童自然会被当代艺术的抽象性、多样性和实验性所吸引。博物馆可以让儿童充当讲解员，为他们在参观期间的自我表达、选择和控制创造机会。当他们以自己的方式欣赏和讨论艺术作品时，他们会感受到艺术的乐趣，并有非常积极的体验。引导孩子参与博物馆的动手活动，即体验(邀请孩子触摸或操作等。)、讲述(通过故事让孩子体验物体)、审美(让孩子描述所见物体的视觉特征)，从而借助孩子的经验加深对艺术作品的理解。艺术创作是一种高层次的审美创造，对儿童想象力和审美能力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我们可以尝试让孩子参与到艺术作品的创作中，比如草间弥生鼓励孩子在空的白色地方随便贴点，让孩子通过这种方式体验艺术。

科学博物馆通常展示科学现象或原理，在这类博物馆中获得的直接经验非常珍贵。如何引导孩子积极探索？大人要注意和孩子的互动。成人支架式指导，如提出开放性问题，可以吸引儿童对具体展示物品的注意；解释性指导，比如看展览演示，给孩子讲解(因果关系，物理原理等。)，可以鼓励孩子有更多的探索行为。给大人和孩子有限的选择，主动与孩子对话，可以促进孩子把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转化为更具体的学习。在许多科学博物馆中，不断变化的信息和通信技术已经成为儿童学习的重要媒介。在带领孩子参观之前，大人要明确孩子感兴趣的话题，制定学习计划。参观过程中，要充分利用设施设备，有选择地学习。参观结束后，继续通过网络学习。创造新一代混合式学习环境，成人要以儿童为中心，重视科技性、真实性、价值性和趣味性。例如，在一个包括3D虚拟大脑之旅的科技展览中，孩子们可以分别观看正常大脑和受损大脑，然后他们用受损大脑模拟驾驶。这时，大脑模型显示在屏幕上，孩子们获得了自己的学习经验。

博物馆是孩子们孵化兴趣的地方，他们可以自由选择。成人需要给予孩子包容、等待和鼓励，通过展品的客观直观性、教育形式的自主开放性、教育内容的丰富愉悦性来促进儿童多元潜能的发展。我们看着无处不在的“功利的教育，焦虑的家长和空-思想的孩子”，博物馆可能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考试和升学压力的净土。成年人应该摒弃“工具理性”的使用，而不是一味的催促孩子获取海量知识，提高各种考试的分数，而是坚持鼓励孩子发现自我，孵化兴趣的“价值理性”。其实教育越是想激发孩子的潜能，就越应该关注孩子。尊重孩子贪玩的天性，提供玩耍的场所，让博物馆成为孩子舒适的生活方式。这时，我们会发现，正如古拉汉姆·格林所说:一瞬间，孩子通向未来的大门被打开了。

(作者是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系副教授)

责任编辑:陈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