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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岁先生的教育之道

彭薇 曹静2020年是潘懋元的百岁之年。已从教85年的他,现在仍在带研究生,每天仍学习、工作6小时。他说,他的字典里没有“退休”二字。学生和朋友都称他为“先生”,既不带姓,也无任何职衔。1978年,先生在厦门大学创建了中国第一个高等教育研究…

彭伟曹静

2020年是潘懋元的百年诞辰。

从教85年,现在还在带研究生。他仍然每天学习和工作6个小时。他说,他的字典里没有“退休”这个词。

学生朋友都叫他“先生”,既没有姓,也没有任何职衔。

1978年,王先生在厦门大学创办了中国第一所高等教育研究机构,成为中国第一位高等教育学硕士生导师、博士生导师。

日前,记者采访了这位百岁高教学科创始人。

我们既需要大国的科学家,也需要大国的工匠。

问:能否介绍一下你眼中高等教育发展的“今天”、“明天”、“后天”?

潘懋元:中国在21世纪初进入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已经成为世界上高等教育第一大国,大学生人数最多,但还不是高等教育强国。这就是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的“今天”。只有通过改革和发展,中国才能成为高等教育强国。也就是说,世界各国高等教育将携手进入改革发展的新阶段,这就是“明天”。

那么,什么是“后天”?未来的社会将由自然人和机器人组成。高等教育的任务是培养专门人才。因此,高等教育不仅要培养自然人,还要“培养”机器人成为专门人才。

问:从“今天”来看,我国高等教育发展已经进入大众化阶段。如何看待这个阶段的发展?

潘懋元:中国的高等教育一直在发展。马丁·特罗提出了高等教育发展的三阶段理论,即精英化、大众化和大众化。1999年,我国高等教育大规模扩招,随后进入大众化阶段。现在,适龄青年进入高校的比例已经超过50%。确切地说,中国的高等教育现在已经进入了大众化阶段。

长期以来,社会非常重视精英人才的培养,而应用型人才的培养却很低。说到职业教育就显得低人一等,这是不公平的。中国创造了一个袁隆平,为人类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他是科学家还是农民工程师?恐怕我不能说他只是一个科学家。如果大家都去搞研究,都去清华北大,那我们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

我们提倡在每一行都做到最好。不同类型的人才只是分工不同,社会地位没有区别。应用型人才的贡献不一定比研究型人才小。因此,一个国家不仅要培养一定数量的研究型人才,还要培养大量的应用型人才和更多的技术技能型人才。也就是说,我们既需要科学家,也需要工程师,更需要大国工匠。

问:关于中国高等教育的“今天”,你还想强调什么?

潘懋元:我经常说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有两个特点,但一些学者专家往往不理解也不认同。

第一个特点是实用性。高等教育大众化培养的人才应该是有实践能力的,不应该都是搞学术的。第二个特点是多元化,应用型人才多元化。精英教育阶段,所有大学都走清华北大的路子,但大众化不能要求所有大学都走这种模式。

因此,在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时代,对顶层设计和基层实践,尤其是顶层设计,必须有新的认识。不能只看排名来制定政策,否则很难取得大众教育的成功。

“双一流”建设

不能局限于少数985和211院校。

问:你认为中国有一流大学吗?

潘懋元:关于中国是否有一流大学,众说纷纭,很难简单断言。但是,我们应该看到,中国正在努力建设一流大学,并取得了一些进展。这个大方向是可喜的。

建设世界一流大学,我们追求什么?与其考虑这个排名,那个排名,不如把目光放在那些世界知名的大学上,分析一下他们出名的地方。当然只能参考别人的东西,不能照搬。

香港科技大学发展迅速。深圳的南科大本来是要向香港科技大学学习办学的。但是,我们大学的发展有一个障碍,就是管理上的条条框框还很多,有些规定不合理。比如现在很多学校聘用一个老师,就要查他的“三代”——看他的高等教育第一学历是不是985大学。有的人考上研究生,然后读博,其实也不错,只是不能纳入。中管理中一些成文或不成文的规章制度对大学的发展是一种束缚需要打破。

问:如何看待目前中国高校的“双一流”建设?

潘懋元:一个合理的高等教育体系就像一个乐队,需要钢琴的演奏,也需要钢琴和小提琴的参与,才能奏出完美的音乐。从大学进化史来看,几乎没有一所世界一流大学是按照固定的模式发展起来的,每种类型的机构和学科都各有所长,都有可能成为世界一流。

在我看来,“双一流”建设不应局限于少数985、211高校,而应辐射到全国不同类型、不同层次的高校。世界范围内,世界一流大学大多是学科齐全的综合性大学,但学科齐全并不是一流大学的必要条件。比如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成立时只有三个系:土木工程系、机械工程系、化学系。学校的目标是培养在有限领域引领世界科技变革的先驱。巴黎师范学院、加州理工学院、印度理工学院...这些高校是几个发展有限的学科,成为世界著名的一流大学。

问:以大学排名为基准,按照一定的标准进行排名,你觉得科学吗?

潘懋元:以各种大学排名来判断是否是一流大学,是否是一流大学有待商榷。有了排行榜,就要量化,很多难以量化的因素就被抛弃了,比如办学理念、校风学风、师德师风、校友口碑等等。根据排名办学有一些误导性的指标。大学比谁大谁就大,越大就排第一。如果一个大学有50个博士点,再“组合”另外50个博士点,有100个博士点,就排第一了。中国就有这种超巨型的大学是靠合并排名的。

而且大学是非常复杂的组织,特殊性大于共性,整体上可比性不强。如果在一个评价体系中设置不同类型、不同特色的大学进行评分和排名,往往会导致大学趋同,不利于大学的正确定位和分类发展。相比较而言,同一学科或专业具有可比性,所以排名一流大学不如排名一流专业或学科。

在我看来,一流大学应该有自己独特的理念,这种理念在发展的过程中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一流大学也要有名师、名师。几年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了四个面向未来的发展愿景,其中第一个就是“包容”,也就是中国人常说的“兼容并蓄”。我们要给办学者更多的自主权,引进更多的人才,而不是只盯着论文、职称、学历、奖项。如果没有蔡元培先生在使用人才上的兼容并蓄,就没有当时北大的改革与繁荣,也不可能有一批二十多岁的教授脱颖而出。

不一定非要孩子考100分,第一名。

问:在你85年的教学生涯中,你最难忘的经历是什么?

潘懋元:事实上,我一生中经历过许多失败,其中两次我记忆犹新。

我15岁的时候,初中毕业就当了小学老师。我的第一堂课以失败告终。我一走上讲台,就非常紧张。结果我准备了一节课,十分钟就讲完了。学生一看,下面吵吵闹闹,教室里一片混乱。这次失败让我下定决心要做一名好老师,所以我选择了在师范学校学习。

新中国成立之初,大批革命干部转入大学工作,包括大学书记、校长、系主任、总支书记等。他们要求我为他们参加教育课程,以便成为内行。我抄了普通教育学的内容,来学习的干部不满意。他们说:“我们现在办的是大学,不是中小学。”我又失败了。这次失败促使我下定决心学习高等教育。

无论是去师范学校还是进行高等教育研究,我都是在意识到自己的失败后才做出的选择。我意识到失败是成功之母。你听说过一种化学物质606吗?经过科研人员605次失败的实验,第606次,研制成功。所以,敢于失败,不要甘于失败。一字之差,意义完全不同。不敢失败,失败了就会灰心,就不会成功。

问:现在,有一批大学生或毕业生考上了985、211大学。在别人眼里是“天之骄子”,却自嘲是“小镇作家”,认为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你怎么想呢?

潘懋元:这是一个深层次的教育问题。有些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往往第一年就遇到困难,动不了。上高中的时候,老师管得很紧,到了大学就松了。没有人强迫他们学习,但是他们不知道怎么学习,也不知道为什么学习。大学第一年,有些同学成绩被闯红灯,也让很多同学不堪一击。

我提倡读书,但不能死读书。如果一个人没有爱好,往往很难成功;只有爱好而没有相应的条件和环境,当然不能成功。现在,理论上,年轻人应该尽可能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专业。有了兴趣,才能发展。

影响人成功的因素还是很多的。20世纪,美国心理学家图伊蒙做了一个著名的实验,对1000多名高智商儿童进行了30年的随访,得出了一个结论:成功需要一定的智力基础,但在一定的智力水平之上,成功并不取决于智商。成功人士的共性是,首先要有强大的自信;广博的知识,融会贯通的气度。此外,还有环境因素。有一种说法是“第十种现象”。后来成功的人当时在班里排名第十左右。

给学生家长做报告的时候,我经常说,永远不要要求你的孩子考100分,第一名。这样的孩子很可能死记硬背,将来会“不灵活”。当然也不能学习太差。我主张重视学习,但不要一直死记硬背,这样你就成不了创新创业人才。

所有的改革,转变观念是先导。

问:教育需要尊重学生的成长,而不是仅仅用分数的尺度来衡量?

潘懋元:是的。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中考改革甚至比中学教学内容和方法的改革更重要。

指挥棒很重要,我们的高考制度不能太死板。我们反对过“应试教育”和“片面追求升学率”,但收效甚微。这不仅应该谴责学校和教育行政部门,更应该进行更深刻的反思。追求升学率和应试教育有其客观必然性,不是主观对立就能达到的。与其无效地反对,不如在如何使用考试指挥棒上下功夫,即把中考改革作为教学改革的先导和关键。

传统高考之所以成为选拔性考试,反映了高等教育精英教育阶段教育资源相对短缺与教育需求过度之间的矛盾。所以一定要通过统一高考,公平竞争,根据成绩择优录取。进入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招生名额逐年增加,上大学不再是少数优秀高中毕业生的特权。总的来说,不存在选拔优秀学生的问题,而是把学生选拔到适合自己的某一类大学或专业的问题。

现在很多孩子从童年到成年都玩不开心。都是为了拿更高的分数提前学习。高考,分数高的去清华北大,分数低的去其他大学。然而,加分在哪里?数学,还是物理,政治?孩子的特长和兴趣是什么?可以作为招生时的参考吗?不幸的是,还没有。这是不对的。

问:你对招生制度改革有什么建议?

潘懋元:其实,改革应试教育,培养高素质人才,既难又容易。做好了就是给招生制度松绑;难点在于思想解放和体制改革。

我觉得不应该把招生和高考完全捆绑在一起。我的想法是高校和学生应该有互相选择的权利。比如“套餐式”的申请和招生。许多国家和地区采用申请评估制度。以高考分数作为招生标准是不合理的,分数并不能体现学生各个学科的学术水平。我主张用“套餐”招生,学校根据人才、专业、学科需求制定套餐;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特长选择套餐,扬长避短,各有千秋。

从精英教育阶段到大众化教育阶段,再到后来的大众化阶段,除了少数精英大学,高考的功能不再仅仅是选拔优秀人才,而是通过考试等方式,在大学和学生之间进行双向互动选择。而一切体制、机制、管理的改革,转变观念是先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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