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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如何重塑青少年的审美想象

曹华威在医美整形方兴未艾的21世纪初,大众媒体便已左右中国人的审美想象。香港中文大学人类学博士文华在对整容医院进行田野调查时发现,坐在医院等候整容的女性常常翻看《ELLE》《VOGUE》等时尚杂志。杂志上白皙、苗条的明星照片无疑保留着对于“…

互联网如何重塑青少年的审美想象

曹伟

在医美整形方兴未艾的21世纪初,大众传媒影响了国人的审美想象。香港中文大学人类学博士文华发现,坐在医院里等待整容手术的女性经常阅读时尚杂志,比如《ELLE》、《VOGUE。杂志上那些白皙苗条的明星照片,无疑保留了“什么是美”的解释权。

在把自己和明星比较而产生的审美焦虑下,人们不可避免地通过杂志上的医美和整形广告得到宣泄和救赎。当时虽然没有被大众广泛接受,但仍被媒体解读为在自由意志的引导下对身体的积极改造,即使这个美好的标准是高度规训的。

2018年10月5日,央视财经《第一时间》栏目报道了“一个高中班级几乎32人整容”的消息,引发了社会对青少年审美焦虑的关注。人们曾希望互联网的出现将打破媒体机构的垄断,从而带来一个更加多样化和平等的思想市场。然而现在,资本似乎只是进一步放大和极化了审美焦虑。

A4、将硬币放入你的腰部和锁骨,用你的反手触摸你的肚脐...近年来,不断出现的新的审美标准显然比以前要求更高了。从女性到男性,从网络名人到普通人,从成年人到青少年,通过互联网,这种一维的审美想象像病毒一样在人群中传播。青少年还处于价值观变化的人生阶段,这意味着他们更容易受到影响,他们可能会发生变化。青少年的审美焦虑不能简单地归结为他们经验不足,而是互联网加速下的时代症候。

作为仪式的自画像

在所有表现青少年审美焦虑的行为中,自拍是最明显、最频繁的。自2013年11月18日起,“自拍”被英国牛津大学评为年度热词。今天,自拍已经从一种小众亚文化变成了一种流行的大众文化。但严格来说,自拍技术只是人类自我凝视历史的延续,并不是突破。从对镜子的期待到自画像,人们从未放弃通过各种自我对话的仪式来审视身体,并以此宣示自己对身体的自主权。

自从化学家罗伯特·科尼利厄斯(Robert cornelius)在1839年拍摄了第一张自拍照后,自拍就成了摄影界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与传统摄影不同,自拍过程中的主客体都是摄影器材的使用者。自拍的出现让人们更容易观看自己。在接下来的百年里,自拍技术只停留在艺术家表达自我的小众亚文化中。然而,随着互联网移动通讯设备的普及,越来越多的普通人被赋予了自拍的权利。

“自拍”具有鲜明的社交属性。它最初是指用户通过相机拍摄照片并上传到社交博客的行为。不管自拍者承认与否,今天流行的自拍游戏都有潜在的宣传作用。换句话说,看自拍不再是私人的个人行为,越来越成为一种公共空秀。据极光数据研究院统计,青少年是通过社交媒体发布自拍的主要群体。此外,在修图软件的使用中,55.6%的用户年龄在30岁以下。由于“自拍”所附带的社交属性,青少年希望从自拍中获得更好的形象,而不是真实的自己,或者更符合他人期待的自己。

如果说早期的自拍技术还符合福柯对“自我技术”的定义,即个体可以利用这种技术来形成主体,确认自己的主体性。所以今天流行的自拍技术无疑已经演变成了一门新的学科。在这种反复暴露自我的仪式中,自我被驱逐出一段距离,成为被他人凝视的对象,进而引起广泛的焦虑。

学者迈克尔·福斯曼在对瑞典四所学校13岁学生自拍现象的研究中发现,青少年的自拍行为不能简单理解为自恋行为,而是一种互动的社会行为。为了得到更多的赞美和更积极的评价,青少年会让自己更符合主流审美的要求。自拍不再是个体主体意识的觉醒,而是审美刻板印象的低俗回响。

网络名人的等级代码

网络名人曾被视为青少年审美焦虑的始作俑者。2017年,新华网对青少年的一项调查显示,54%的受访者选择网络名人、主播等职业作为自己的理想职业。得益于整容和修图技术的共同努力,千人千面的网络名人被大量生产出来。这个群体的出现,既迎合又引导了青少年的审美想象。在传统媒体时代,普通人的生活往往以底层群体形象的形式出现。随着基于互联网的新媒体形式的出现,媒体赋能赋予了介于名人和普通大众之间的网络名人群体空自我呈现的空间。

网络名人群体的出现,带给青少年的不仅仅是局限于外貌和身材的审美焦虑,还有更广泛阶层的审美焦虑。重要的不是网络名人,而是网络名人讲述的故事,以及与这些精致面孔同框出现的其他风景。青少年与其说是在模仿网络名人,不如说是在试图模仿网络名人所代表的中产阶级的审美。

网络名人最早是作为名词出现的,后来衍生出形容词的词性。通过与其他词语的连接,“网络名人”迅速构建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能指集合,日常生活用语大量“网络名人”。它们都是指21世纪以来中国一线城市新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

1999年,一种风格的翻译在中国大城市的图书市场上流行起来。虽然本意是讽刺,但也为中产阶级自我定位提供了有效的指引。有趣的是,这本书的英文原名是class,也就是Class。如今的网络名人社区是互联网时代无处不在的“风格”。他们把中产阶级的审美简化成一套物质符号和外在代码。

当一个人的审美风格和生活情趣成为阶级划分的标尺时,网络名人符号的出现提供了一条捷径——只有消费符号,模仿代码,才能玩转中产阶级的生活。这对于没有工作收入的年轻人来说,显然是更实际的吸引力。更关键的是,当这样的中产审美被资本视为有品味有追求的美好生活范式时,也意味着另类想象的可能性已经被消除。当网络名人的审美被追捧为唯一值得实践的审美时,青少年甚至不敢想象更多样的审美。

价值经济,景观拜物教

年轻人对自拍和网络名人的热衷催生了“颜值经济”,在高度依赖互联网的虚拟经济中,“美”被异化为一种标签和符号。颜值经济的兴起反映了当代消费文化审美语境中一种新的拜物教的出现。正如盖伊·德波在《风景社》一书中解释的那样,“图像优先于物体,副本优先于手稿,表现优先于现实,表象优先于存在”。

根据QQ社交指数2017年1月发布的《年轻洞察白皮书》,“颜值”在当下年轻人的媒体使用习惯中排名第一。当颜值变成了“正义”,个体价值的评价维度就会变得单一。青少年正处于最渴望被认可和肯定的人生阶段。单一的评价体系难免让那些被排斥的个体感到焦虑。这个时候,一个号称让人变美的行业,一个由品牌和医美技术组成的消费主义符号系统,成为了帮助青少年缓解和消除焦虑的新宗教。

然而这种焦虑是无止境的,消费主义的特点就是以提供个性的名义来抹杀个性。在颜值经济中,发明的欲望多,肯定的审美少。一旦青少年放弃了在自我身体和审美上的主体性,愿意把自己放在消费主义的评价体系中进行改造,等待他们的就是在未来越来越苛刻的审美标准中迷失自我。

年轻人的审美焦虑是互联网时代的结构性困境,不能寄希望于个体成长后的自然觉醒和突破。所以,在资本轮盘高速运转的今天,教育不能再局限于课内知识的学习和应用,更不能建立审美的标准答案。教育者不仅要扮演守望者的角色,还要关注消费主义带来的审美焦虑。他们还应该扮演向导的角色,帮助青少年建立多元的审美观念。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编辑:闫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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