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皇帝学英语，让许多人痛心疾首

延久林

光绪皇帝于1890年12月1日正式学习英语。

五天前，11月26日，翁同龢去书房给光绪讲课，得知皇帝有意学外语。但翁对此并不理解，也不认同。他在日记中说:

“听说(皇帝)想知道太西的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外语学习开始后，光绪兴趣极大，非常努力。因此，12月5日，翁在日记中说:“身在西文，极有深意。”皇帝把主要学习时间转移到英语上，让翁同龢深感失落。12月7日，满脑子圣贤无处可教的翁大师看到皇帝的书桌上堆满了英语学习资料，于是在日记中伤心地写道:

“外语接近皇案，真可悲。”

光绪学英语不是心血来潮。这从他希望聘请传教士颜永靖(1838-1898)为其英语老师就可见一斑。像颜永靖这样的人物出现在皇帝的视野中，至少说明皇帝本人或者他身边的人做了一些有价值的准备工作。

但颜永靖无意进入故宫侍奉皇帝。据颜的孙女曹说，颜拒绝光绪的聘用，是因为他接受了现代教育，不愿再向皇帝低头。向颜家人解释:“每天教书都要我给学生磕头跪拜。我该怎么做呢？”

第二个最好的，也是最后被选中并派去教光绪皇帝英语的是张得一和沈铎，他们出生在首都的文冠。张得一是文同博物馆培养的第一批懂外语的学生。这时候他已经40多岁了，在丞相衙门做英语翻译。沈铎，广州文同博物馆人，与张得一同岁。他是总理衙门的副英文翻译。

两位老师轮流教皇帝难免会有一些差异。丁韪良是北京文同博物馆的首席讲师，负责审批所有提供给皇帝的英语会话练习。据他透露，张和沈中的一人向他抱怨说，另一个人在讲课时“纠正了他的一个单词的发音”。

对于老师来说，这种互相指正会损害光绪对他们的印象，甚至可能伤及他们的仕途，可谓有百害而无一利。“正确”的处事方式自然应该是听出皇帝的发音错误。不管这个错误和另一个老师有没有关系，都保持沉默，不要明确提出改正。对于光绪来说，这种沉默会损害他的学习效果。丁韪良说，光绪的英语读写不错，但口语很差，这就是原因。

丁韪良还说，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光绪对自己的英语水平颇有信心，于是“准备了一份英语稿，试图在节日之际向各国使节发表演讲”。但由于各国驻华使节拒绝“过来听”皇帝年底准备的英文稿，这一演讲只能无果而终。丁韪良没有说明驻华使节拒绝的原因。一个猜测的理由是，这些使节可能知道光绪的英语口语很差，皇帝史无前例地用英语公开演讲，必然成为大新闻；这样，皇帝糟糕的英语口语就会成为大新闻中最被谈论的焦点。使节们无意卷入这样一个必然会伤害皇帝面子的事件。

皇帝在学英语的消息震惊了大清帝国的文人。

这种冲击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跟风，就像丁韪良说的“宫里掀起一股学英语的热潮，王公大臣们都在抢着找英语课本和老师”。第一，觉得心碎，翁同龢皇帝日记里的“悲伤”就是典型的反应。李鸿章的小儿子李景迈于1892年开始学习英语。结果，它也引起了北京学者的批评，他们都“建议张红不要这样做”。

媒体对此事非常兴奋。《新图报》说，光绪皇帝开始学英语，让中外臣民有一种被迫“跳舞”的感觉。《申报》发表了一篇千余字的评论，说皇帝如此好学，将来“西方所谓有术之人，我不难”。在中国最有影响力的《万国公报》上，也对此事进行了广泛宣传，称光绪皇帝对英语的学习足以令中外臣民深感“兴奋和鼓舞”，希望大清帝国的学者们也开阔眼界。

媒体的传播和好评确实产生了效果。根据贺德兰的说法，1891年至1894年间:

“读光绪皇帝读的书，成了一股汹涌的热潮。港口城市的图书供应能力已经达到极限，许多印刷协会的负责人担心他们对这种新形势毫无准备。艾伦博士、马蒂厄、马丁、威廉、利奇博士的作品在上海的书店都有盗版，价格只有原版的十分之一。......皇帝学洋书的三年间，全国成千上万的青年学者也在学习西学。”

“汹涌的热潮”这个词可能被夸大了。但光学院等出版机构印刷的西文图书近年来多次断货，并发现盗版书，这是事实。在“学习西学”的青年学者中，有一个叫康有为。

天皇的行为也引起了国际关注。1892年2月4日，《纽约时报》刊登了《光绪皇帝学英语》，郑重报道了此事。文章说:

“皇上，这位20岁的清朝皇帝，目前正在由北京和国子监的两个英美留学生教英语，这件事是光绪皇帝下诏告诉全国的。陛下学外语的消息着实让这里的人大吃一惊，他们甚至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所谓“发布圣旨”，其实是错误信息，不存在。但是皇帝学英语全国皆知，是否颁布圣旨已经不重要了。

光绪的正规英语课从1890年12月开始，一直持续到1894年12月(慈禧下令撤销“满课作业和洋字”)，共四年。之后就是通过其他渠道自学。戊戌变法失败后，慈禧刻意切断光绪与外界的直接联系，光绪学习英语的外部渠道正式被切断。1900年后，光绪的处境更加艰难，只能偶尔向宫廷女官德龄(其父为驻法大使余庚)求教英语。

在监狱里，我仍然不忘学习英语。或许是因为光绪还有期待，相信自己的学习将来能派上用场。但是慈禧不能让他的希望成真。1908年11月15日，慈禧病逝。大约在她去世前22小时，光绪皇帝也去世了。2008年，国家清史编纂委员会发布了《重大学术问题专题研究项目成果》和《清光绪皇帝死因研究工作报告》，其中指出:

“光绪皇帝死于砒霜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