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管家，在最森严的库房延续历史

佛塔森林(佛塔下埋葬着佛祖)

在过去的第45届国际博物馆日，主题是“博物馆的未来:修复和重塑”。各个博物馆都在探讨如何应对多重挑战，完善自身的功能定位，探索世界范围内疫情防控常态化下博物馆发展的新方向。

博物馆是保护和传承人类文明的重要殿堂，是连接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桥梁，也是我们的文化基因库和精神加油站。对于博物馆来说，文物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每个博物馆都有自己的文物保管人。做好文物的日常维护，保证文物运输安全，协调观众对文物的感知和展览等，是他们的职责。我觉得叫他们文物管家更合适。

这一期的标题比较特别。我们“潜入”博物馆库房这个重要的地方，采访了文物管家的负责人之一、西汉南越王文物保护保管部主任何东红，讲述了这群国宝守护者背后的故事。

问:文物管家的日常工作有哪些？

答:复杂单调的检查。

何东红在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工作了三十年，可以算是“开馆老手”了。不同于博物馆的其他职业，文物管家的工作仅仅依靠燃烧的热情是不够的，还需要一种耐心。“文物的变化不是突然的，总会被时间侵蚀，我们的工作就是用预防性的保护，把它的原貌留给后人。”

“我们的工作很复杂，也很普通。只要和文物有关的，都属于我们的工作。”文物管家最日常的工作就是巡查。检查内容包括记录环境的温度和湿度，检查文物陈列柜是否损坏或有杂物等。所有问题都要登记并及时处理:“涉及文物的问题首先要向我反映。在我拜访过他们之后，我会找到合适的人或我们自己来处理他们。即使一个介绍文物的展板有错误，你也必须向我报告，我们会负责解决。”

何东红就像一个真正的管家，他要掌控所有的流程，而这一切都是从文物保护的角度出发——有了一个安全空的房间，文物才能处于一个稳定干净的环境中，不受外界干扰。“日常检查很重要，每一处变化都要注意，因为很多细节肉眼是看不到的，这些细节慢慢积累，最终会对文物造成很大的破坏。”

问:文物管家需要哪些技能？

答:类比，民用和军用都有。

总的来说，人们的幻想，文物的管家应该是住在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博物馆深处，每天和文物在一起，享受着闲适和安逸。

“闲着是不可能闲着的！我的工作和博物馆里的其他人接触最多。”作为文物管家，为了保证文物的安全，何东红每天都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面面俱到。为此何东红将“管家”的技能值提升到了满级。

技巧一:目光锐利。

这是何东红和她的文物管家的看家本领。参观展览时，有的能立即看到发光展台上冒出的一根白色丝线，或者展台上的小黑点，展柜缝隙中脱落的橡胶等。这些都是他们的日常任务。

在考察过程中，何东红也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最有意思的是，玉舞者自己也转到了“案”上。有一天，何东红收到观众的回应:为什么要让玉女舞者侧身面向前方？一开始何东红以为是朋友摆放不小心造成的，只是把它翻回了原来的位置。

大约3个月后，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玉女舞者再次微微转动！何东红发现不对劲，于是开始调查这只调皮的玉舞者，发现了它的规律:每三个月就会向一个方向偏转20°左右。于是，何东红立即重新检查了陈列柜和文物。在排除了一切安全隐患后，他仍然没有发现玉女舞者转身的奥秘。

后来问了问其他博物馆有没有类似的情况，何东红终于搞清楚了原因: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建在广州地铁二号线上，平时地铁穿梭密集，玉舞者非常轻盈细腻。另外，偶尔有观众在展柜上轻轻敲击，导致了玉女舞者自己翻的有趣现象。发现原因后，何东红立即让人重新装修了一个便于转向的圆柱形展台，杜绝了这个调皮的小东西以后摔着摔坏的可能。

技巧二:一丝不苟。

何东红对文物的呵护，仿佛照顾了一个又一个宝宝，尤其是孩子要离开妈妈的时候——文物展的积分兑换过程。对馆内所有文物都很熟悉的何东红会告诉包装公司，不同的文物在哪里不能受力，不能移动。他还会向前来接展的对方博物馆工作人员解释:“虽然外联是对方的事，但我们还是会提一些建议，比如哪些文物因为脆而不能竖立，哪些文物斜放更好看。这些都是为了文物安全着想。”

包装后交给运输公司。运输过程中何东红跟不上车，但他们在运输过程中用各种仪器实时监控箱子里的文物。“在运送过程中，我们保管员要同时在对方馆内开箱，检查文物在运输过程中是否损坏。”回来看展览也是一样的过程。再来一次。

“到目前为止，我们保留的原始文物出去和回来都是一模一样的。可以说保护率100%！”

技能:视觉敏锐度

“我最满意的是丝玉衣裳的光，最不满意的是丝玉衣裳的光。”

文物管家会根据文物的不同材质来选择灯饰，比如丝绸玉衣上的丝绸面料。经过研究发现，丝绸面料一年只能积累几百次光照。于是何东红请人做了一种“人来了就亮灯，人走了就熄灯”的设备，最大限度地减少对文物的光照。“对于文物的保护，这是必须要做到的。”

但站在观众的角度，何东红认为做得还不够。她发现这些灯的光线并不均匀，让人感觉在观赏文物时，灯很刺眼，影响观众的视线，会很累，很不舒服。“其实，我们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们必须继续寻找一些专业的灯光设计师。”

技巧四:洁癖高

“我觉得我们最难的时候就是擦玻璃！”

每次提起这件事，何东红都哭笑不得——只是擦一个玻璃，就让她被保洁公司“黑”了。当然，这也不是普通的玻璃。随着观众对展览的要求越来越高，2017年，文物保护与保存部门在基础展示柜的升级方案中使用了能够带来更好视觉体验的低反射玻璃。

“那时候完全用这种玻璃的博物馆不多，我们是第一批吃螃蟹的。”57个展示柜的第一批低反射玻璃在制造和运输到博物馆时，不可避免地会有灰尘、指纹等。清洁公司擦完玻璃后，何东红用手机上的手电筒检查了一下，发现还有指纹，于是要求再擦一遍。结果保洁员气得说:“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检查玻璃，你就别擦了！”然后离开了。

“他们不擦，我们自己用手电擦。”何东红回忆起来又好气又好笑。“当时我们从12月初开始擦玻璃，一直擦到新年29号。白天，观众打扫不方便。我们经常半夜擦玻璃！”

问:文物管家有多严格？

答:保障率只有0和100%。

何东红出生于文化世家，从小生活在陈家祠博物馆。“我会经常去那里玩，接触文物比较早，但小时候也没想过要从事文物相关行业。但是，我从老一辈文物人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他们对文物的热爱，对工作认真严谨的态度，默默奉献的精神，动手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

也许是因为父亲的影响，何东红非常热爱这份工作。同时，他要求储物部的所有小伙伴都要有很强的动手能力:“你得自己动手做一些东西，比如支架、盒子。如果不了解它的结构，文物以后可能会多一点危机。”

作为文物的直接接触者，何东红眼的概率只有0和100%:“每一件文物都是独立的、唯一的，所以必须做到防患于未然。你不能等问题发生了再去解决它们。文物不能有问题，因为就算你修好了，也已经损坏了。”

“文物管理员的工作很复杂。我们虽然不如学者透彻，但凡事都要有所知。”在日常工作中，何东红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工程大师、做文物的学者、来捐赠的收藏家，即使联系的科技展板出了问题，他也要先找到何东红。“只要是和文物稍有关系的人，我们都会处理，确保文物安全。”

文物是所有博物馆的基础，每个博物馆都有专门的“文物保存”部门，由馆长直接领导。因为这个博物馆没有文物就不会存在，历史研究、展览、社会教育等传播历史、科学、文化知识都需要文物作为基础。文物保管人员在做好管理保护的同时，也要让文物活起来。妥善保管，科学利用。

文物馆长何东红说，“我的使命就是把现在博物馆里的所有文物完好无损地交给下一代，这就够了。”

(编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