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昌布鞋：80年的坚守与传承

刘玉国

“回来上班两个多月，做了2000多双布鞋，最近3天卖了20多双……”

62岁的赖淑芳精神矍铄，话语爽朗，笑声不断，是典型的川西坝子女人。面试的时候，她手里拿着又厚又嫩的白布鞋底，不停地落针。

赖淑芳创办的唐昌布鞋厂位于四川省成都市郫都区唐昌镇战旗村。2018年2月1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战旗村时，与赖淑芳亲切交谈，并购买了一双她制作的布鞋。

唐布鞋看似简单普通，背后却是家族世世代代对传统工艺的热爱与坚持。

鞋匠的女儿进入鞋厂。

唐布鞋是千层布鞋的一个分支，起源于川西的生布鞋，至今已有700多年的历史。据史书记载，明朝禁止老百姓穿靴子，于是千层布鞋成为千万人的必需品，开始在民间盛行。成都郫县(今郫都区)生产千层布鞋历史悠久。不同于一般的包边布鞋，毛边开槽布鞋流行于川西地区，其鞋底和鞋面都有独特的制造工艺。这种生布鞋的鞋底经过砂边处理，更加耐穿。

赖淑芳是郫县人。她的父亲赖学成于1938年开始向一位老师学习布鞋制作，当时他只有12岁。赖学成1952年加入冠县鞋厂，1962年加入唐昌镇郫县鞋厂任布鞋技术员。经过近半个世纪的飞针穿、剪、缝，赖学成练就了一手制作千层布鞋的好手艺，也对制鞋有着深厚的感情。1980年，大女儿赖淑芳高中毕业，恰逢改革开放大潮。凭她的聪明，她本可以去南方找工作，见见世面，挣大钱。赖学成对女儿说:“鞋匠的女儿，去鞋厂。做布鞋也要有文化，高中毕业也不会大材小用。”

就这样，赖淑芳踏进了鞋厂。从加入集体企业到自己办厂开店，需要40年。

传统工艺不能丢。

当赖淑芳第一次进入工厂时，她被分配到皮鞋组。厂领导看她有两只手做布鞋——那是她从小跟父亲学的，就分到了布鞋组。

做布鞋有30多道工序，每一道都不容易，尤其是鞋楦。需要很大的体力，用不了多久手上就布满了血泡，疼痛难忍。赖淑芳咬紧牙关，把血泡磨成老茧。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查资料，遇到困难找爸爸咨询。经过三年的学徒生涯，赖淑芳已经成为郫县鞋厂的优秀技术员。她肯定会在工厂里出现在她比拼技术和勇武的时候。

赖淑芳对制鞋的热情感染了两个妹妹，她们分别于1987年和1988年进入郫县鞋厂。从此，三姐妹与做布鞋结下了不解之缘。

市场经济，潮起潮落，出乎三姐妹意料的是，她们倾注了全部心血的郫县鞋厂在1998年改制解体，鞋匠分流下岗。

赖淑芳那时才40岁，她的两个姐姐都30多岁了。“改行。这个年纪，这个年纪，不能饿。”一个朋友这样劝她。赖淑芳不会认输的。做鞋早已融入了她的生活。她说，“晚上只要闭上眼睛，千层布鞋的制作过程就会在你脑海里像电影一样。”

赖淑芳和他的父亲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父女俩都认为千层布鞋蕴含着中国传统文化，有发展潜力。关键是怎么去挖掘他们。父亲含着泪说:“儿子，我们祖先留下的财宝怎么能这样碎掉呢？”

那天晚上，赖淑芳没有睡觉，窗外的星星布满了天空，影响了她的思绪。她认为，过去郫县鞋厂的生产过程其实是半机械化的，手工制作的千层布鞋在当地很少见，传统工艺几乎失传。如果从选材到工艺都按照传统做法，能找到出路吗？

第二天，赖淑芳和他的两个姐姐谈了谈。三个人一起决定开个小厂，做手工布鞋。一家人住的院子里空出两个房间作为制作空房。在迎接春节的鞭炮声中，唐昌布鞋厂诞生了。

从家里摆摊，到市场销售，再到镇上开店，唐昌布鞋生意稳步发展。起初，买鞋的主要是当地的老人。由于唐昌布鞋舒适透气，逐渐赢得了更多年轻人的青睐，甚至还吸引了外宾。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赖淑芳注册了“唐昌”商标。在她看来，唐昌不仅仅是一个地名，更是中华民族繁荣昌盛的象征。

每一道程序都不马虎。

走进古色古香的唐昌布鞋作坊，两边的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鞋。“唐昌布鞋种类繁多，有开槽鞋、弹力鞋、拖鞋、绣花鞋、绊脚鞋、懒人鞋、骑马鞋、运动鞋、沃沃鞋等20多种。”赖淑芳介绍道。从店里走过去就是布鞋生产区。“手工制作布鞋有30多道大工序，100多道小工序，每一道工序都不能马虎。”

做布鞋的第一步是剥布。“布壳的选材非常严格。我们一直用纯棉白布，用细纱线编织。”赖淑芳说着，一个老师抬出一堆白布卷，把它们放在白花花的水池里。“坯布要浸泡10个小时，然后取出晾干。时间一定要泡够，不然布鞋会变形的。”

接下来，开始制作粘合剂——传统面糊。赖淑芳抓起一把雪白的面粉，倒进热气腾腾的水里。一边搅拌，他一边说:“这是超级面粉，没有任何添加剂。搅拌时，水温必须保持在85摄氏度。高于这个温度，面粉就会太熟，粘合性不强。低于这个温度，浆糊生的时候会发酸。”新工人进厂，赖淑芳要手把手教这些关键环节。平时在生产中，大部分都是她自己操作。

刷浆糊，贴鞋底，看似简单，实则很有讲究。赖淑芳拿起一把小刷子，把浆糊粘在上面，在布的各层上来回均匀涂抹，让浆糊渗入布层，不留痕迹。“布面不能留糊，这样才能整平粘合，否则鞋底会凹凸不平。”剥布的时候要把布压的紧紧的。不按紧会起泡，鞋子会变形。布料做好之后，在充足的阳光下晒干，然后裁剪成需要的形状，做成鞋面和鞋底。

赖淑芳说，做鞋底是唐昌布鞋所有工序中最重要的环节。它由鞋底(即鞋垫)、盖板、布壳等组成。大厅底部采用优质白棉布包裹一层棉花，具有吸湿减震功能。将盖板和多层布壳放入鞋底，然后修边打边，使布壳内的浆糊完全分离，降低鞋底的硬度。经过整理、绷帮、烘干、定型等工序，再打磨、修整鞋底，一双毛边千层的布鞋就完成了。这样的布鞋穿着舒适，具有保暖、透气、耐磨的优点。

很多人喜欢手工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