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什么课程体系

吴克用才华子

教育琐碎日常，教育效果滞后。于是，总有一些学校管理者耐不住寂寞，急需政绩，在课程上大做文章——将学校课程分类，开设一些选修课；或者在校史的旧卷子堆里找章找句，美其名曰“继承传统”；或者去理论研究热点搜索归属，号称“与时俱进”，号称构建了各种大标题的特色课程体系。“全词”构建的课程体系在各级教学成果奖中屡见不鲜。那么，中小学真的有权力、有能力、有必要自己构建课程体系吗？

中小学课程体系的构建起源于“三级课程”的说法，这一说法提出后也在不断修改。1999年6月公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提出“试行国家课程、地方课程、学校课程”，这是首次出现在国家文件中的“三级课程”概念。此后，全国许多学校掀起了校本课程建设的热潮。2001年6月发布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指出:“改变课程管理过于集中的局面，实行国家、地方、学校三级课程管理，增强课程对地方、学校和学生的适应性。”所以国家强调的是学校在课程管理上的责任，而不是所谓校本课程的全面开发。在后来的文件中，延续了三级课程管理的概念。例如，《普通高中课程方案(2017年版2020年修订)》规定:“完善国家、地方、学校三级课程管理体系，切实加强对普通高中课程实施的领导和管理。”因此，负责国家课程的校本实施是学校课程的真正含义，学校没有必要也不可能独立于国家课程计划创建自己的课程体系，这是国家相关课程文件所不允许的。

在学校课程中，文化课或学科课是主要的，它与教材密切相关，是中小学教育教学活动的核心载体。从课程开发的逻辑顺序来看，首先需要确定培养目标。在制定培养目标时，要考虑“为谁培养”和“为谁培养”的问题，这关系到国家的繁荣和长治久安——培养目标反映的是国家意志，而不是学校管理者的个人理解或理想。有了明确的培养目标，就可以确定课程目标，然后确定课程标准，根据课程标准编写教材，最后就是教材的审定和选用。教科书是国家意志的体现。编写什么样的教材，构建什么样的教材体系，对国家人才的培养影响深远，这是国家的权利。2017年7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成立国家教材委员会的通知》，决定成立国家教材委员会。2019年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意见》指出:“学校要提高校本课程质量，原则上不编教材。严禁以地方课程和校本课程代替国家课程，严禁使用未经批准的教材。”教材建设已经上升到国家权力层面，学校的课程建设恐怕要改了。中小学构建的课程体系要适时调整。

目前中小学的课程是以义务教育课程实验方案或普通高中课程方案(2017年版2020年修订)为基础的。从这两个方案可以看出，中小学在选修课上是可以有所作为的，在课程实施上也有一定的自主权，但操作空间并不大空。《义务教育课程设置实验方案》规定“地方和学校课程课时、综合实践活动课时占总课时的16%-20%”。其中，综合实践活动是国家规定的必修课，主要包括信息技术教育、研究性学习、社区服务与社会实践、劳动技术教育等。另外，地方课程占用的课时也不会留下太多的课时让学校自主支配。《普通高中课程计划(2017年版，2020年修订)》规定:“校本课程应当不少于14个学分。其中，在必修和选修必修基础上设计的课程不少于8学分。”8学分不到高中总学分的6%，运算空受限。构建课程体系是扯淡。国家出台的相关文件为学校课程的开设指明了方向。《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推进新时代普通高中教育方法改革的指导意见》指出:“按照普通高中课程计划，合理安排各学科三年制课程，开设体育与健康、艺术、综合实践活动、理化实验等课程。加强学校特色课程建设，积极开展校园体育、美术、阅读、写作、演讲、科技创新等社团活动。”在国家层面，学校除了开设国家课程外，还可以组织更多的活动课程来补充国家课程。

学校课程体系是根据教育目的，按照一定逻辑组织起来的各类课程的总和。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学校课程体系都是几代人长期实践探索的结果。所谓的课程体系，靠一个学校，几个人来构建，基本是不可能的。我国现行的学校课程体系是经过长期探索确定的，是面向未来的，是顶层设计的结果，而不是少数校长关起门来跳舞写字的结果，更不可能通过简单的学校课程分类来构建体现时代发展和人类文明成果的具有一定学校特色的课程体系。这些所谓的课程体系太个人化了，大部分最后都带了政治兴趣。教育的每一个阶段都承担着一定的任务，学生在不断地学习，通过与世界的不断互动，发现自己的特长，确定自己的兴趣。属于中小学基础教育，属于非定向、非专业教育。它的教育对象——中小学生有无限的发展可能。学校要做的是为他们打好知识和身体基础，保护他们对世界和自然的好奇心。所以，与其创造一个浮夸的课程体系，不如留一些时间给学生进行户外活动——在这些活动中，学生会逐渐完成自己的社会化。

学校行政人员主要对学校课程行使管理权，以确保国家课程充足、保质保量。《普通高中课程方案(2017年版2020年修订)》指出:“学校应当根据国家课程要求，结合办学目标、学生特点和实际，制定满足学生发展需要的课程实施方案。开设国家规定的各类课程，特别是综合实践活动、劳动、技术(包括信息技术和通用技术)、艺术(或音乐、美术)、体育与健康课程；开放规定课时，必要时可以适当调整课堂教学时间，但应保证学科教学时间总量不变。充分挖掘课程资源，开发和开设丰富多彩的选修课。因地制宜，科学安排综合实践活动，充分发挥综合实践活动促进学生发展的独特作用。“另一方面，现在的中小学，尤其是初中和高中，不提前完成学业的学生很少，不压缩毕业年级学生锻炼时间的学生很少，在校时间少于8小时的学生也很少。这正应了那句话——“素质教育轰轰烈烈，应试教育扎扎实实”。学校很多所谓的课程体系还停留在写作阶段——“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或者停留在各种报告的PPT里，或者停留在各种论坛、会议的发言里。

学校在课程体系建设上很难有大的作为，但是学校可以做很多工作，让国家课程体系更加丰富，适应性更强。广义的课程建设行为包括国家课程适宜性的校本化改造，但要在执行国家颁布的课程标准的前提下进行操作，而不是另起炉灶，另起炉灶。权限有限的校本课程开发应注重各种活动的设计、组织和实施，以弥补学科课程的不足。教育的对象是活生生的人，生活不能重复。把人当成实验的对象，当成个人野心的注脚，是不道德的。正因为如此，教育领域的许多改革进行得非常缓慢和谨慎。热衷于打造各种课程体系的学校领导，应该静下心来，多听课，多研究老师的教和学生的学，多探索少教多学的方法，不负责任，效率高。这是学校管理者的权利和主业。课程关系到学生的终身发展和国运兴衰，必须慎重。

(作者:吴克勇，哈尔滨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蔡哈尔滨教育学院)

编辑: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