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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的记忆与人才培养惯性

邬大光高等教育改革已经进入了“深水区”,这是高等教育界的共识。但“深”在哪里?究竟水有多“深”?导致“水深”的原因是什么?目前还是见仁见智。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高等教育的质量问题就是一个“深水区”。我们现在常常提及高等教育的“质量革命”…

教育的记忆与人才培养惯性

大光

高等教育改革已进入“深水区”,这是高教界的共识。但“深”在哪里?水有多“深”?「水深」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目前还是见仁见智。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高等教育质量是一个“深水区”。现在我们经常提到高等教育的“质量革命”。我们指的是什么品质?很多大学管理者和老师都不清楚。高等教育质量本质上是指人才培养质量。一个基本判断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高校的人才培养模式仍在按照一种强大的惯性运行,与人才培养相关的一系列现象和问题都是改革的“深水区”。如学分制改革、教学模式改革、课程改革、创新创业教育改革、通识教育改革、教学方法和手段改革、现代教育技术应用等。,有了很大的改进空。虽然上述教学改革已进行多年,政府也非常重视,但高等教育主管部门也在不断推进,国家和省两级都设立了“教学成果奖”。但推广效果仍不尽如人意,人才培养质量没有达到预期高度,人才培养模式似乎也没有走出历史惯性。原因是什么?

人才培养模式之所以难以撼动,很多有识之士从教育理念、体制机制、评价标准等多方面探究原因。但在我看来,除了上述显而易见的因素之外,最深层的原因还是我们所忽视的教育记忆,或者说教育品牌。正是我们的教育记忆,以及在这种记忆基础上形成的教育品牌,不自觉地“迁移”到今天的人才培养模式中,从而严重制约了今天的教育教学改革。

中国有一个庞大的教师群体,他们有着相同的教育记忆;中国还有一个庞大的高校群体,他们的人才培养模式是一样的。在当今中国的高校教师中,几乎都是改革开放后的大学生。他们既是教育教学改革的生力军,也是课堂教学的主力军,但他们几乎有着相同的教育记忆和烙印。比如,现在的大学老师几乎没有接受过学分制和绩点制、跨学科教育、创新创业教育、通识教育、系统化在线教育等...这些做法都是当今教育教学改革的基本要求和发展方向。这些改革要求对高校教师来说是一个重新适应和熟悉的过程,是一个从无到有的学习过程。这些教师的群体记忆形成了自己或群体的教学习惯,产生了某种路径依赖。虽然教育主管部门和学校管理部门看到了这些问题,不断提出改革要求,这是加大高校改革的“压力”,但往往停留在“呼吁”和“文件”的要求上,拿不出具体的行动方案。众所周知,改革开放后,各级主管教育的官员和大学行政人员几乎都是大学生。他们的教育管理思想和经验是基于自己的教育记忆,他们也有自己基于教育记忆的路径依赖。

从现象上看,当前教育教学改革动力不足,或者说“上热下冷”的现象,是评价体系出了问题,也可以看作是“重科研轻教学”的必然结果。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但显然不够深刻。过去的教育记忆所形成的教育烙印已经不自觉地渗透到今天的人才培养模式中,其本质是一个“文化”问题。一个时代的教育记忆和一个教师的教育记忆一旦形成一个群体的教师记忆和品牌,惯性前行,就会严重制约另一个时代的教育教学改革进程。当前,中国的教育教学改革步履维艰,也就是处在这个转折点上。

现在的大学老师有着相对一致的教育记忆;在如今的大学课堂上,有一个相对统一的教育品牌。这些教育记忆和印记,既包括宏观层面的教育教学理念,也包括微观层面的教育教学方法,还有大家熟悉的教学管理制度和机制,甚至是教学组织架构。这些教育记忆既是他们的教学财富,也是与现代教育教学格格不入的“落后”方式,是现代教育缺失的元素。

我们先来看看缺失的教育记忆。第一,通识教育的缺失。新中国成立后,在“院系调整”的大背景下,中国高等教育最大的“改革”是“专业教育”制度的建立,即从这一时期开始,通识教育课程已经远离高校,特别是对于工科院校和单科院校,这个问题更加严重。所以,在“专业教育与通识教育相结合”改革的今天,能教通识教育课程的老师是工科院校最稀缺的。所以,很多高校不得不把自己习以为常的公共基础课称为“通识课”,或者把高年级学生开设的定向选修课称为“通识课”,也就不足为奇了。“水道”一词主要指这类水道。

再比如学分制。今天站在教室里的大学老师,几乎都是在学年制下成长起来的。近年来,海外归国人才不断增加,但绝大多数教师在国外接受过研究生教育,对本科教育阶段的教学管理制度并不熟悉。虽然很多高校声称已经改革学分制很多年了,但实际上并没有实现真正的学分制,以至于大部分高校的教学管理制度根本达不到完全学分制的要求。原因是这一代大学老师基本上都是在学年制中成长起来的,学分制是他们教育记忆中的“缺项”。在推进学分制的过程中,很多高校确实做到了“课程量”与学分的“挂钩”。但学分制的本质并不是简单地与课程数量挂钩,也不仅仅是计算量,而是给予大学生更多的“选择”和更大的“学习自由”。如果一个大学不能让学生自由选择专业、课程、学习进度等。,这种学分制是“折扣”学分制,或学年制。

与学分制相关的是绩点制。绩点制对于没有留学经历的国内大学老师来说,是一个“新生事物”。本来就是与课程成绩和学分制紧密相关的“绩点”。如今,它在许多高校被“异化”了。在很多高校,绩点制在对学生的考核评价中几乎无处不在。从学习成绩排名到出国和“保研”,再到班干部和“选调生”...绩点成了灵丹妙药。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在于国内高校实施绩点制较晚。应该是进入21世纪后,大部分老师都不是很清楚绩点制的作用和价值。因此,绩点制逐渐“普遍化”。

最后再来看大学教师的“职业情结”。“专业”二字,应该是历史上高等教育留给我们这一代大学和大学生最深的记忆。从进入大学开始,到走上工作岗位,甚至到入土为安,专业的牌子一直伴随着你。现在的大学,专业的影子无处不在。比如专业课、专业基础课、专业选修课、专业课教师、公共课教师、必修课、选修课、专业课课堂、公共课课堂、转专业、跨专业、专业实践、社会实践。甚至一些高校的食堂也以专业命名...作为大学管理者,几乎都满足过大学生转专业的诉求。对于家长来说,高考结束后,考试成绩基本决定了你的志愿学校,但最难的还是选专业。在高校里,教专业课的老师似乎比教公共课和基础课的老师水平高,教必修课的老师似乎比教选修课的老师水平高。原因是专业课是必修课,专业课是高水平课程,专业课是好老师教的课...这些似乎都显示了“专业”的地位。再比如,高校修改教学计划时,最难改的就是那些“专业课”,尤其是改变专业课的属性,使其成为基础课或选修课,更是难上加难。不难发现,在倡导构建新时代的“高质量教育体系”时,一些教育教学改革的思路和举措仍然离不开“专业情结”。

沉重的“职业情结”构成了我们这一代人深刻的教育记忆,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职业烙印”。高校的组织结构有着深刻的职业痕迹,高校的教师配置有着浓重的职业痕迹,高校的资源配置有着浓重的职业痕迹,学生家长对子女的就学有着浓重的职业痕迹,社会用人单位聘用人才...“钱学森之问”我们都很熟悉。“钱学森之问”其实指的是带有太多色彩的专业教育。早在1955年,钱学森刚刚从美国回来,参观了清华大学。面对清华大学的专业和课程设置,他明确指出了专业“太窄”的缺陷。今天的“钱学森之问”,其实是50年前“钱学森之问”的必然“结果”。中外学者对本科教育的“宽与窄”的关系作了深刻而精辟的论述。比如爱因斯坦对只接受“专业教育”的嘲讽,清华大学梁思成对“半面人”的论述,都指向专业教育的弊端。

其实人的教育记忆和人的口味记忆是一样的。即使到了老年,他们还是喜欢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但是,与教育记忆相比,味觉记忆的后果完全不同。一个人的味觉记忆永远只影响他的胃,而一个人的教育记忆则完全不同,它影响的是下一代的发展。改变人的味觉记忆最好的方法就是改变环境。比如一个喜欢吃中餐的人,到了一个没有中餐的地方或国家,就不得不吃西餐充饥。但改变人的教育记忆远不是改变味觉记忆那么简单,这将是一个相对痛苦而漫长的过程。从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角度,特别是考虑到当前高等教育“高质量”的定位,改变集团教师的教育记忆和教学习惯是大势所趋。诚然,改变组老师的教育记忆,并不是改变一个人的饮食习惯那么简单。换个环境就能解决问题。涉及教育理念、师资培训、制度设计等一系列问题。对于每个问题,都应该有不同的解决方案。比如教育观念的问题需要启蒙,需要广泛的教育思想讨论,让更多的利益相关者参与到教育记忆的争夺中来。例如,关于现代教育技术的应用,我们必须让每一位教师知道,面对已经到来的信息时代,每一位教师都是路上的新人。

在几年前的一次小型研讨会上,我们讨论教育教学改革的难度时,厦大教授潘懋元说,“教师年龄越大,对教学改革的抵触情绪越大。”他的话让当时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因为当时在场的人中,他的年龄最大。今天回想这句话,他其实指的是一个老师的教育记忆。一个人受教育的时间越长,教育记忆越深,惰性越大。一个人留在教育记忆这个“舒适区”的意愿越强,就越有可能成为改革的绊脚石。所以潘懋元教授的教育记忆和惰性是最深的,但他意识到自己在与教育记忆作斗争,意识到教育需要突破惰性,而突破惰性最终是要突破自我。如果大学老师仍然用昨天的教育记忆来进行今天的教学,用自己的教育品牌来教育今天的大学生,无异于抹杀未来大学生的创造力。

留给每个老师的教育记忆和印记太多了,无法一一列举。如果你不是老师,一个人的教育记忆只会影响你自己;如果你是老师,会影响你教过的所有学生;如果一群老师的记忆都一样,会影响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成长。因此,改变教师的教育习惯,意味着改变人才培养模式的惯性;丰富教师的教育记忆,就是丰富教育教学改革的内涵。今天的教育教学改革,仅仅依靠一些“观念性”的呐喊,既不利于改变教师的记忆,也不利于改革人才培养模式。既然教育教学改革是一个深水区,就有必要对历史上形成的教育记忆进行“深层次”的探讨,理清我们教育记忆的历史局限性,找到我们教育记忆已经形成的惯性。只有这样,才能涉过教育教学改革的“深水区”。

教育的记忆、品牌或路径依赖,不仅仅是在人才培养的教育教学领域。在当今大学管理的各个方面,在当今大学体制机制的制度建设中,所有涉及改革的话题或领域,甚至不仅仅是教育领域的问题,在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都有被遗忘的记忆和历史印记,有很多人们习以为常的路径。光靠教育记忆是很难改变的,但教育者首先要意识到这种惯性,主动寻求突破,否则高教改革的深水区永远是“难”的深水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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