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遭受情感忽视孩子的特征

陈坤

为什么别人看起来比我幸福？为什么我和家人不够亲近？为什么我会有厌恶依赖的想法？从童年到成年，很多人都曾经或者正在被这些问题困扰。问题看起来没那么重要，性格缺陷也不明显，但这些感受总会影响他们参与和享受生活的能力。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如果一个孩子想要成长为一个情绪健康的成年人，父母需要给他一些情绪上的互动。没有必要的情感支持，孩子可能会成功，但他会觉得内心空虚空，好像缺少了什么必要的东西。他们可能在痛苦和无助的挣扎，但没有人能看到他们。在童年被情感忽视的孩子会失去存在感，感受不到情感的流动，更谈不上无条件被爱的滋味。这些感受会成为他们生活的背景，深刻影响他们性格的形成。

美国心理学家琼斯·韦伯(Jonesy Webb)在《被忽视的孩子:如何克服童年情感忽视》中提到:“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父母，几乎所有的父母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都经历过某种程度的情感忽视。”长期的情绪忽视所积累的负面情绪是抑郁症等心理疾病的导火索。父母的“无知”、“冷漠”、“粗心”给了“情感忽视”可乘之机，在没有强烈伤害的情况下，深刻而持久地威胁着孩子的健康成长。成年人对孩子情绪的态度必须从“忽视”转变为“正视”。

心的缺失就像一座“活火山”，迟早要喷发。

四岁半的贾加被妈妈带到咨询室。她妈妈很着急:“只要让她跟别人说话，她就哭，吃手。我该怎么办？”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家庭教育研究中心主任蓝海表示，年幼的孩子害怕与陌生人交流是很正常的。贾加的问题是她的父母不接受她的恐惧。“作为一个人，贾加有正常的情感需求。如果她的家庭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她只能寻找其他方式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吃手就是其中之一。”

很多家长被孩子的哭闹、多动等行为所困扰，却没有仔细思考过，为什么孩子会反复出现他们眼中的“异常”行为？大多数家长都没有意识到孩子也有情绪。当孩子的紧张、焦虑等情绪长期得不到理解时，他们的“反常”行为就会成为一种习惯。兰给记者举了另一个他接触到的案例。蔷蔷被父母缠着，因为他沉迷于游戏。在游戏中，蔷蔷发现了一个更温暖的世界，认识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体会到了游戏带来的成就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情感支持。“在玩游戏已经成为习惯的前提下，家长强迫孩子离开游戏，实际上切断了孩子的情感需求，必然会导致很多问题。”蓝海说。

这只是孩子的天性。他们会在日常生活中释放很多信号，让父母有机会了解他们。但有些家长没能捕捉到这些信号，让孩子的情绪沉入海底，无异于一场无声的情感暴力。蓝指出，长期遭受情感忽视的孩子，长大后对下一代的态度会出现两个极端，过度付出就是其中之一。这样的生活场景我们并不陌生:孩子写作业的时候，妈妈习惯性地在旁边批改，两个小时之内，孩子的耳朵里就充满了妈妈的教导声。孩子作业交了，得了个“A”，心里却没有波澜。因为没有主动思考，孩子的成就感已经被妈妈无意识的忽视剥夺了。

深圳罗湖教育学院附属学校的心理学老师肖表示，这种现象在现代城市家庭中非常普遍。父母和孩子在身体上空很近，心理距离却很远。“孩子真的喜欢父母报的兴趣班吗？父母的行为符合孩子的期望吗？我不得不承认，很多父母的关爱只是满足了他们个人的需求和期望，从而增强了他们作为父母的成就感。”

毫无疑问，这些家长的出发点是关心孩子的健康成长，却不知不觉地把孩子变成了满足自己情绪的工具。在父母的控制下，孩子无法独立与周围环境建立联系，会逐渐失去存在的意义。孩子越麻木，父母的控制欲就越强。长此以往，孩子甚至会不认识自己。

也有一些家长与“过度付出”的态度背道而驰，即让自己的情感忽视与对孩子的情感态度保持一致。“其实这可能不是父母的初衷。他们通过被忽视形成了自己对‘爱’的理解。蓝海进一步解释说，如果父母在童年时期的情绪不被接受，他们会逐渐忽视自己的情绪，进而忽视或逃避下一代的情绪需求。很多孩子在上学期间抱怨，“我好累”。一个简单的情绪宣泄，在一些家长看来，已经延伸出了“不想上学”的含义。所以父母刻意回避孩子的情绪，不回应。频繁的情感忽视会让孩子觉得自己的情感需求是可耻的，得不到父母的情感支持，对人际交往产生巨大影响。

萧雅对此深有体会。“没有和父母建立依恋关系的孩子，内心是很痛苦的”。痛到什么程度？一位匿名用户在知乎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感觉就像有一把钝刀，不停地在我身上挠。明明父母都很完美，我却觉得自己活得像个孤儿，没人理解。”小舒雅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印象深刻:丫丫6岁随母亲回学校，但眼神里总是充满敌意，说话带着挑衅的语气。渐渐地，她开始被同伴孤立。丫妈看在眼里，很担心。

“丫丫的问题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理解’的爱，她心里缺失的爱需要一点点填补。深耕心理教育多年的小舒雅一针见血。在老师们的大力支持下，丫丫妈妈最大限度的给了女儿情感上的支持。经过四个月的努力，丫丫的眼神变得柔和了，变成了一个大家都喜欢的小女孩。雅的转变令人欣慰，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彻底治愈被情感忽略的“痛”。萧雅说，“在8岁之前，这是一个黄金期望。错过这个时期，解决孩子的心理问题会变得更加困难。”

孩子和父母之间的信任是从小建立起来的。如果童年时期情感缺失太多，积累的问题就容易在青春期彻底爆发。经历情绪忽视的孩子的情绪就像“活火山”，潜在的危险迟早会出问题，而且爆发激烈汹涌，危害极大。萧雅认为，“建立良好的亲子关系非常重要，这是一种有效的防御机制，足以让孩子经受住许多风浪。”

打破阻碍情感流通的“心墙”

真人秀《变形记》一度引起热议。农村穷孩子和城市富家子弟交换生活的节目形式引人注目，但也发人深省:节目中描述的问题家庭不就是千千万万个家庭的缩影吗？父母在繁忙的工作中忽视了孩子的情感需求，在忽视中长大的孩子逐渐爆发出很多问题，做出各种“非常规”的行为。

萧雅认为，这与父母的教育观念密切相关。“有些家长对幸福的理解有问题。比如他们认为给孩子足够的物质条件就是最大的幸福，但这样的孩子往往是最不幸福的。”每个人都需要存在感，人的努力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什么都不用努力的孩子，会缺乏存在感，产生空空虚、孤独、焦虑、恐惧等感觉。，对孩子的成长非常不利。

在情感忽视方面，父母的问题不仅仅体现在教育观念上。“第一，家长缺乏对孩子成长规律的认识。第二，父母的换位思考能力太弱。”海打了地板。她建议从两个方面解决问题。首先，家长要清楚的认识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产生情绪的原因是不一样的。家长需要洞察其中的原因，从而有针对性地帮助孩子。其次，家长要提高孩子的情绪能力。长期以来，父母误以为有些情绪表达是可耻的。比如男孩哭，父母会说:“男孩怎么会哭呢？“喜怒哀乐是人的正常反应。情绪的适度自然表达对孩子的心理健康有着重要的意义。父母的苛求、控制、高压、不尊重、冷漠都会对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

情感忽视的主要场所是在家里。“大多数家长都能意识到孩子的心理健康很重要，但参考我所在的城市，现实中很多家长在照顾孩子情绪方面的行为是有问题的。”舒雅说道。父母通常认为，只要我多陪陪孩子，自然会了解孩子。可惜不合适的陪伴达不到想要的效果。萧雅给各种各样的人做过心理咨询，包括很多知识分子家庭。为了更好的陪伴孩子的成长，家长们在心理学书籍上苦读，然后解读自己的理解来引导孩子。萧雅坦言:“这种家长的做法值得肯定，但很多心理学理论只适用于特定的社会阶段，盲目使用容易出错。"

父母如何提高育儿能力？早在2011年，教育部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就推出了促进儿童心理健康发展的社会情绪学习计划。2020年11月，发布了《社会-情感学习家庭活动指南手册》。手册内容通俗易懂，对家庭情感教育有实际指导作用。萧雅兴奋地说，“我建议家长可以打印出来，随时随地学习，合理规划时间，空和孩子科学互动。”

虽然父母是孩子成长的第一责任人，但学校对孩子身心发展的影响也不容小觑。萧雅认为，在情感忽视方面，学校有一定的义务帮助孩子。“实行劳动教养对孩子的成长大有好处。一方面可以使学生树立正确的劳动观念和态度，从而养成劳动习惯。另一方面，学生可以在动手操作中获得快乐，从而满足自我修养的情感需求。”相对于每个家庭1-2个孩子，在校儿童数量庞大，教师深入了解每个孩子是不现实的，教师的主要任务是从众多孩子中发现“异常”的孩子。比如让孩子按时做心理问卷，定期对孩子进行家访。

有一段时间，小舒雅注意到了这些“不正常”的孩子，他们放学后呆在校园里，不愿回家。耐心了解情况后，她发现家庭关系不和谐的孩子会对老师产生依恋感，对学校产生依恋感。孩子愿意和老师在一起，说明老师获得了孩子的信任，让老师感到欣慰。站在老师的角度，小舒雅建议老师积极参与心理训练，进一步提升自己，更好地陪伴学生，帮助家长。

一幅漫画描绘了一个真实而令人揪心的场景——父母在两边忙着工作和玩手机，孩子在中间无助地哭喊着“爸爸妈妈，我需要陪伴！”现实生活中还有几个孩子？有多少人正在经历情感上的忽视？“希望家长能真正关注孩子的情感需求，让每个孩子都能健康成长。虽然要达到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关注’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蓝海充满期待。

(除蓝海、小舒雅外，文中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