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儿童科学教育的科学性

张钧

幼儿园的科学教育是科学素养早期培养的开始。真正认识和理解这一点非常重要。是起步阶段价值取向的问题，影响学习的方向。就国际科学教育的发展而言，儿童科学教育在大约半个世纪前就受到重视，当时的起点是天赋教育。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儿童科学教育开始转向。人们开始意识到，科学不仅是参与科技或国力竞争的基础，也是每个公民面对未来科技社会的必备素质。在科技之光越来越闪耀的时代，如何依然拥有自信？教育是答案。尤其是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我们看到了对科学持积极和倾听的态度是多么重要，而缺乏基本的科学素养让个人和社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既然科学素养这么重要，是不是应该从娃娃抓起？这似乎是真的。但同时也要意识到，我们的学前教育还是不堪，我们的娃娃也是。

目前学前教育最大的挑战是为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社会培养孩子。然而，无论未来世界如何发展，科学技术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所以像人工智能取代人类这样的讨论，会让大众感到困惑。这就给现在的科学教育带来了焦虑，导致了一种混乱——为了表明符合未来，不管适不适合，不管孩子懂不懂，只要把看起来高端大气的教育内容引入幼儿园。孩子有更多的内容需要学习，这对未来很重要，但这真的是孩子现在需要的吗？即使需要，孩子需要的东西还是很多的。我们如何选择和整合它们？

幼儿科学教育应该呼唤本质的回归:回归科学的本质，回归儿童的特点。科学的发展依赖于人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其本质是非功利的。虽然科学可以带来功利效果，甚至功利主义可以让科学发展的步伐更快，但是我们不应该忘记它的出发点。科学素养的培养需要着眼于人的基本素养的培养。对于幼儿来说，科学知识其实就在于学习科学的过程中。

如何理解孩子学习科学的真正价值？古希腊的哲学家在一系列领域进行哲学思考，儿童对科学的学习在某种意义上是人类童年思维的重复。而好奇心和求知欲的天性决定了孩子是可以学习科学的。就连两岁的孩子都有过科学探究的经历。我们应该把教育建立在自然的基础上，引导孩子们走上科学的道路。如果孩子们对科学感兴趣，他们会愿意思考并做出许多发现。

幼儿科学教育有一些独特的属性，值得关注和珍惜。

首先是生活。因为我们学不了科学教育，幼儿园只有科学教育。获得科学却失去生命是不划算的。幼儿园要给孩子完整的人生，科学是孩子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按照规训的方法研究科学学习是可能的，也是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把规训思维放在孩子的整个生活中，关注孩子生活中的科学学习。在幼儿园，科学无处不在。和种植养殖一样，从最起码的要求开始，孩子就可以陪着动植物一起成长，感受科学。这种感觉是多方面的。作为照顾者，孩子的体验一定和日常生活中被照顾的体验不一样。种植和养殖一定不是一节课，甚至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而是要持续很长时间的。只有在相对较长的时间内，孩子才能明白生命的特征是什么，生命的需求是什么。这就是生活中的科学教育。

日常生活中有很多偶然的事件和现象，会引起孩子的兴趣。老师能否抓住孩子的兴趣，给孩子足够的机会进一步探索？有些老师虽然能注意到孩子的兴趣，但无奈只能在一周前制定教学计划，没有时间安排。甚至有的幼儿园在开学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的教学计划都做好了。如果课程设置不够灵活，没有给孩子和老师留下足够的空白，那么孩子就没有机会去研究自己感兴趣的生命现象和问题，这是非常可惜的。老师最好的课呢？如果孩子不喜欢，这一课对他印象深刻吗？如果课程已经脱离了生活的土壤，即使老师创造了各种学习和游戏情境，孩子也会被拖走，而不是眼睛发亮的去发现问题，主动识别。我们必须坚持在生活中学习，而不仅仅是在科学课上。不关注孩子的生活，拖着孩子去上科学兴趣班，这不是科学教育。

二是游戏化。对孩子来说，一切都是玩，幼儿园课程也强调孩子玩的基本活动。但是在实际操作中，有一个现象就是什么都在玩。游戏概念泛化后，对真正能体现孩子自主创造和愉悦精神的游戏产生了负面作用——孩子玩更多的是老师创造的游戏，这是不合适的。孩子在自主游戏的过程中会发现很多问题，这些问题可能会成为科学探索的内容。基于游戏的学习是儿童学习科学的一种非常重要的方式。

现在幼儿园的科学教育越来越正规，但也越来越正规。即使是一堂课，也要按照固定的步骤和模式进行。如果一个孩子没有按照老师的方法在固定的区域探索，没有发现某个科学现象和原理，老师会很焦虑。为什么不放开对场所的限制？给孩子充足的时间，接受孩子为了玩而玩。孩子体验到玩耍的乐趣后，老师会介入，抛出问题，展示更有趣、更高级的玩法，自然会吸引孩子继续深入学习。在课程建设上，提倡给孩子自由独立活动的机会，而不是在老师的指导下学习。意图是激发孩子内在的学习精神和能量。很多科学发现和发明的做出，正是因为科学家不是在做规定的动作，而是在尝试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最后收获了别人发现不了的成果。

最后，整合。幼儿园的科学教育应该关注儿童的年龄特点，更重要的是科学与其他学科的融合。孩子不像大人那样幼稚无知。他们可以探索科学，获得自己的科学经验和知识。但是，他们在幼儿时期并不具备抽象逻辑思维的能力。因此，儿童对事物之间关系的认识是肤浅的、直观的，他们无法获得对事物本质特征的认识。大人不需要给孩子讲一个真正的科学道理，更应该关注孩子的经历、感受、理解和思考。对儿童科学的理解是一个不断建构的过程。这意味着大人不必给三岁孩子一个正确的答案，容忍孩子的错误认知不会耽误孩子的一生。

儿童对许多科学现象的解释是非常主观的，具有诗意和想象的性质。我称之为“儿童科学”，这不是一件坏事。我曾经参加过一个理工科大学附属幼儿园的科学活动。我去的那天下雨了，老师的课程主题是“炽热的火球——太阳”。当时很好奇小孩子对下雨天的太阳了解多少。由于许多孩子的父母是科学家，老师在课堂上没有压力。太阳的例图一展开，孩子们就抢着说太阳的燃烧温度是多少，太阳黑子和日晷是什么等等。整堂课进行的很顺利，老师们都很欣慰没有灌输。下课后，我没有放弃，就问一个孩子，今天下雨太阳还会晒吗？孩子，下雨当然不会烫。旁边的孩子说，不行，下雨了，烧着了。美国在燃烧。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解读这件事。一方面，大人让孩子知道纯科学的概念和知识有意义吗？如果孩子不懂，为什么要把这些知识点作为我们的教学目标？另一方面，孩子们的回答启发了我。他们不知道其实挺好的。孩子会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理解科学术语的含义。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术语背后真正的科学内涵是什么。但今天，他可以自信、认真、可笑地和孩子讨论科学。幼儿科学大概就是这样。所以，放下孩子，放下老师本身。从人类发展本身来看，科学本来就是和艺术、哲学融合在一起的，孩子应该看到融合思维的方式。进入小学，慢慢适应学科化学习的时候，一个孩子可能会受到更多科学方法和科学思维的训练，可能会走得更远，但他今天知道的东西不一定很多。

综上所述，理想的幼儿科学教育真的不需要那么多钱或者先进的设备，但是需要一个空的探究和想象空间。不仅仅是生理空的房间，还有心理空的房间，允许孩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试错。在利用孩子的好奇心，引导孩子进行科学思维和学习的道路上，大人要付出很多的注意力，牢记四个关键词——陪伴、倾听、对话、接纳。每个孩子都能从科学学习中得到满足和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作者是南京禾琴幼儿园园长、南京师范大学学前教育系副教授)